。期间,他一直很不髙兴。若说句难听话也就算了,他还到处乱踢乱踹让我很困扰。」
「他还乱踢?」
「对。」
老太太把手放在膝上,「嘿咻」一声站起来,把手放在并排的一张桌子上。
「你看这里也是。被他猛踹了好几脚,桌脚都凹了。」
我站起来,看著老太太说的桌脚,生锈的桌脚,被她这么一说的确看似凹陷。就算东西老旧,能让铁制的东西凹陷,可见当时踢得肯定很用力。
「当时他有说什么吗?」
「不知道……他嗓门很大可是好像口齿不清,讲话方式很奇怪,我也听不太懂。我本来觉得以我这个年纪而言算是听力很好。」
那不是听力的问题。八成,是他以恫吓的方式卷舌讲话。那就难怪老太太听不清楚了。
「他的女伴是什么反应?」
老太太歪起头思忖。
「呃,我不太记得了。我想可能是气呼呼的。」
「看起来像正经人吗?。
「不知道……」
这方面不得要领。男人大吼大叫踹桌子之际,老大太无暇注意女人或该说理所当然。
「然后,两人离开后不久,就听到警车的警鸣声。这地方很安静。所以声音特别响亮,结果,判定是酒后驾驶,但车中还有啤酒罐,所以我们店里没有责任。如果我没卖酒给他,不知会怎样。不过。我也是一个人开店,碰到凶恶的人叫我拿酒出来我也没办法。」
「哎,我非常了解。您难以拒绝。」
「对。真的很难。」
「不过还真是无妄之灾。」
我随口敷衍,视线垂落在咖啡、胸前的口袋里,录音笔是否在正常巡转?
田泽翔是酒后驾驶。这点。我记得学长的档案没有写。不过,新闻应该有提到。或许对学长而言这是摆明的事实所以省咯掉了吧。踹店里的桌子这点,与他被捕的前科记述有趣地一致,如果他踹警察的脚踏车是事实,很可能也会踹休息站的桌子。看来是个脚相当不老实的男人。
老太太卖酒给他,的确很不利,因为没有读者会对醉汉驾车子坠落山崖感到不可思议。若要以灵异内角度写报导,看来还是别提酒驾的事比较好。我正在暗自思考该怎么写报导时,老太太语重心长地低语:
「不管怎么说。年轻人发生不幸实在令人痛心。就算是粗野的人,会打女人的家伙当然该死,但田泽先生虽然乱踢乱踹并未踢女人。」
这倒有意思。当然也可能他只是凑巧在这店里如此,平日说不定经常打女人,但是面对粗暴的田泽,藤井毫不畏惧还能「气呼呼」若是事实,两人究竟是何种关系?我不禁浮想联翩。说不定,捏著钱包的藤井才是拿握主导权的那一方。
「以前的男人果真会打女人吗?」
我不经意这么一间。老太太愣了一下,然后加强语气。
「若是我先生,绝对没那种 他吃过很多苦,却总是笑嘻嘻。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好的人了。」
「啊,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的确自古以来就有大男人主义的说法,现在的男人当中也有那种动不动就打老婆,应该早点死掉的人渣。只是踢踢眼前看到的东西,还算是善良的呢。」
不排斥拿东西出气出人,迟早恐怕也会拿人出气,但是如果惹恼老太太丧失宝贵的情报来源未免太蠢。根据听到目前为止的说法应该足够我掰出一篇报导了,不过如果安分聆听或许还能问出什么,于是我再次说声对「对不起」。
老太太也不知有没有听见我的道歉,不胜缅怀地嘟嚷:
「有些人年轻时的确是心高气傲。田择先生固然年轻,之前那孩也是。据说还是学生。」
听到她这么说,我并不意外,她如果知道前野与田泽,那么知道更早之前的死者也不足为奇。她一说学生我立刻就想到了,田泽、藤井出事的前一年,有一名大学生死亡。名字我也记得。
「您是创大冢吗?」
老太太彷佛听到怀念的名字似地眯起眼睛。
「没错,没错。我记得那人就是姓大冢。」
六
大冢史人
生于冈山县久米郡久米南町,事发当时二十二岁。就读东京都台东区的目黄大学,是历史系的学生。
学长的档案中,有一张看似自毕业纪念册翻拍的照片,穿著立领学生服一本正经的照片,正如老太太说的「娃娃脸」,的确看起来很稚气。不过这张照片也许是中学时照的。若是那样就算是符合实际年龄了。
三年前的五月十五日(周六)下午六点左右,骑摩托车旅行伊豆半岛的男性(二十岁)正打萛在路肩休息时,发现铁栅栏破损。探头一看,在谷底发现车辆,急忙通报110。
资料中写到,当时救援困难。救援作业因天黑中止,翌日天亮后再次展开,但大冢史人已当场死亡。
「没错,就是大冢先生,你真的是消息灵通。」
「没有啦……是工作关系。」
我抓抓头含糊带过。朝几乎已喝光的咖啡伸手。作为情报费本来想再点些东西吃喝,但我怕话题反而会被岔开,不想在此打断。
「大冢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