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他迅速瞄我一眼。看来是我的车子挡路,害工厂的车子进不来。我躬身准备起立,社长慌忙说:
「不。车子的话,让我们的人移动就好。伊丹先生还请安心坐著。」
我摇头,看看时钟。
「已经打扰够久了。这次拜访非常有意义,我也该告辞了。改天,我会再就具体事项前来拜访。」
「这样子啊?不好意思,也没有好好招待您。」
社长满脸遗憾,我来不及再客套就急忙转身离开。老实说我也想再多聊一会。新技术的话题每每总令我雀跃。但是,就算只是在停车场内移车,我也有不能把租来的车子交付他人的理由。
因为车上载著尸体。
后车厢,放著黑色窗帘包裹的森下尸体。万一发生意外就完了。驾驶时,自然会变小心谨愼。
当初在停放作夏克村外的吉普车上,森下曾说日本的秋天是个好季节。的确,这是个好季节,若是夏天,尸体的味道肯定令人提心吊胆,我不清楚多久之后会产生尸臭,但是天气凉爽肯定比炎热时更能仰制尸臭。
我钻进车子,后视镜中,映出社长出来送行深深弯腰行礼的身影。
离开吉田工业后,我打开车窗、车内,似乎弥漫酸酸的异味,不是尸臭。
「……还有味道啊。」
在车内勒死森下,到比为止没问题,但在确认他已断气放松绳子后,森下的嘴角突然流出山泡沫与呕吐物,这突发状况令我有点慌了手脚。我没带毛巾,只好先拿森下的外套擦拭,回到自己投宿的商务旅馆后才认真清扫。
「不。或许是心理作用。」
我嘟嚷。那么多的呕吐物,气味起码会残留半天以上吧,这种气味的本源,或许是精神性的。
我将搭翌晨的班机赶往孟加拉、工作想必已堆积如山。在日本背负的包袱,今晚之内就得在日本解决。我已有主意。房总地区的群山我很熟,若是那一带,能够深埋尸体不被任何人发现的场所我已有名单。
今晚,森下将在东京消失,浪游南亚后,在印度就业的男人,随兴地离职回到日本旋即失踪。这是常有的事。我不相信日本警察会认眞侦辧一个波希米亚人的失踪。
但是,万一基于某种理由真的展开搜查,警方也不可能循线找到我。
因为就算调查森下的周边,也与我扯不上关系。井桁商事孟加拉开发室,并不知道OGO印度分公司对孟加拉东北部有兴趣。实际上,我根本不认识森下。与他相遇,是在在伯夏克村。我没把森下的事告诉过任何人,回到公司后立刻离职的森下想必也是。能够连结我与森下的。只有伯夏克村的马塔伯们,日本警察纵使再怎么优秀,也绝对无法识破这种人际关系。所以我害怕的只有被当场逮捕。除非发生某种意外让尸体不及掩埋就被发现。否则我绝对可以安然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正如同超过一亿的日本人几乎都与森下毫无关系。我也与他无关。
能够识破我俩关系的,恐怕只有神吧。
九
――而现在,我遭到惩罚了。
在有乐町的商务旅馆,电视一直开著。加大单人床上散落晚报,床头柜心扔著便条纸。上面潦草写著「检疫通知 全无问题」。
吉田工业社长说的「横滨的鼠疫」,在当天晚上席卷了各家媒体的话题。感染者是三十几歳的女性与五岁的男童,五岁男童的症状严重。据报有一阵子还昏迷不醒。
而且,病名并非鼠疫。
是霍乱。
根据传染病防治法,调查了感染管道。所有的媒体,都针对感染源一再反覆报导。现在,电视也有紧迫的声音流泻而出。
「根据被视为第一感染者的女性指证,感染源应是两天前自印度归国的男子,该名男性返国后,与女性见面后,已查明滞居新宿某饭店,之后行踪不明。厚生省有鉴该名男性霍乱发作的可能性极高,除了呼吁国内各家医院留意有无该名病患尽速通报,也呼吁民众保持冷静……」
但在现阶段,至少媒体也不冷静。各家晩报,都出现这样的大标题。
「横滨 霍乱为害 恐慌扩大」
「五岁儿童 昏迷重病」
「厚生省宣称『不可能爆发感染』专家提出质疑」
「『虎狼俐*』再现 市民惊恐」
(注:霍乱的别名)
「自印度归国者不知去向 继续查感染管道」
我知道。去向下明的「感染源」在何处。
他现在、埋在房总半岛某处的山中!
四天前,在伯夏客村。
夏哈马塔伯说过:「他的孙子,现在饱受病痛所苦,本来是个可爱的孩子,现在眼窝凹陷脸颊消瘦,脸蛋像个小老头!」这正是霍乱的症状,当时我就该提高警觉吗?我对开发中国家的传染并非全然无知,但是那时侯,我接受马塔伯的奶茶饮侍,而且喝下去了。
森下也是。
森下感染了。然后,住在横滨的女性也被传染。报导指出重病的男童,是与家人滞留新宿某旅馆时发病。那间旅馆,肯定就是森下投宿的光辉贩店。在光辉饭店。森下曾说「从昨天开始,就吐了好几次」。若是在饭店的公厕呕吐,等同传布病菌。抵抗力较弱的孩童罢成就这样感染了。
本该在东京无声消融的森下,现在被整个日本追查下落、那本身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