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起书来应该会更放松吧~只是要小心,不要使用过度了。有些人一躺就起不来了!」
我也蹲到懒骨头前面,摸摸看它有多软。的确……躺起来应该很舒服。不过看到这个最高兴的大概不是我,而是伊佐奈吧……
「谢谢阿姨。我会有节制地使用的。」
「就这么做。也要跟东头同学说一声喔!」
被她发现了。
「好好喔~……我可能也有点想要这个。」
结女从我背后探头过来看。
「你可以偶尔跟他借用呀。」
「不不不……只有东头同学才敢在男生的房间耍废成那样啦。」
「又不会怎样,不用跟他客气呀。你们是兄弟姊妹嘛!」
……因为是兄弟姊妹,是吧?
一边是像这样作为一家人共度时光,一边是将她当成女生看待的时间。两者在我的日常生活同时成立,有时我会感到自己像是分裂成了两半。
我想待在你的身边。我再也不会否定这份欲求。
但是……究竟要以什么样的形式达成这一点,我或许还没做好决定。
伊理户水斗◆那场重逢原是必然
「唉,真是。妈妈你喝太多了啦……」
「唔嘿嘿~没四没四~」
「好了啦,要睡就去床上睡!好吗?」
结女搀扶著难得喝到醉醺醺的由仁阿姨,带她离开。
老爸一边静静地倾杯,一边笑了笑。
「大概是能够像这样四个人一起庆生,让她太高兴了吧。」
「……因为我们的生日凑巧是同一天?」
我一问,老爸垂下眉毛说:
「不见得吧。也许并非凑巧。这件事,就某种意味来说或许是必然。」
「咦?」
「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世间的一切,安排得真是巧妙……」
老爸或许也同样有了几分酒意,眼神彷佛望著远方某处。
「水斗,说到这个,我似乎还没跟你说过?爸爸跟由仁,是在何时何地相遇的……」
「没有……只说是工作时碰到。」
记得老爸跟我提到再婚时,确实是这样解释的。
但是,老爸缓缓摇摇头。
「决定再婚的契机,确实是那样没错……但其实呢,我们早在更久以前,就有过一面之缘。」
「哦……」
「在医院。在你与结女出生的那间医院,只见过一次面……」
原本随口附和的我,听到这句话,注意力顿时全被吸引过去。
我与结女出生的……医院?
我们是在同一间医院出生?
「吓了一跳吗?不过仔细想想,这也很合理。住在同一区,出生在同一天……医院当然也是同一间了。虽然你不记得了……但十六年前的今天,你与结女是一起出生,也是睡在同一间婴儿室。」
仔细想想,的确很合理。
我与结女,念的是同一所国中。换言之就是学区相同,彼此住得也不远。既然这样,就算真的在同一间医院出生,也一点都不奇怪。
「当时,河奈她……你妈妈她,徘徊于生死界线……我害怕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连短短十秒之后的状况都无法想像……也无心工作,就在医院里虚度时光……就在那时,一位正好经过的女性,出声关心我。」
「……她就是……?」
「对。她就是……刚生下结女的由仁。」
老爸无奈地笑著说。
「先跟你说明白,我发誓我没有外遇。当时的我们,连对方的名字都没问就道别了……我们只是在那短暂的时间内,互相倾诉了彼此的不安……由仁因为丈夫工作忙,连好不容易出生的孩子都没来看一眼,让她心里很不安……她说就在这时,她看到我的表情比自己更吓人,好像世界末日到来似的,就觉得无法视若无睹……」
结女跟我说过。她说由仁阿姨的前夫是个工作狂,拥有家庭却过著独居般的生活。
「由仁她说过……就算不知道今后家庭会变成怎样,只要看到孩子的脸,就会对未来充满期待……听到她这么说,我也去看了你的脸。结果一看到你,就让我稍微涌起了明天继续活下去的勇气。要不是有那次经验……当河奈拋下我的时候,我也许会恨你……」
……被拋下。
至今,在我的人生当中,理所当然地存在过的这段历史……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令我感到无比恐惧。
我发自内心觉得,最不想遭遇到的就是那种事。
「所以由仁……是我的恩人。」
铿啷一声,玻璃杯中的冰块发出碰撞声。
「十五年来,我努力工作把孩子养大,失去河奈的伤痛也渐渐沉淀……就在这时,我与当年的恩人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