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色彩也日渐浓厚。平时只是用来肃静地听课的场所,逐渐变得华丽热闹、鲜艳多彩的光景,仿佛也彩饰了我的心情。
今天的工作对执委而言,在某种意味上可说是最重要的工作,也就是制作入口拱门。我们在平常当成工作室的会议室里把桌子推开,委员全体出动,替地板上摊开的大张瓦楞纸涂满颜料。
坐在地板上做事,很快地腰就开始痛起来了。我在刚好告一段落的时候「嗯──!」伸展一下筋骨,决定去个洗手间顺便当作休息。
我跟透过执委工作聊过几句的别班女生说一声之后,走出会议室。
校舍热闹到不像是已经放学。走廊上有一些当天要用的招牌靠在墙边,教室里许多人讲话的声音融为一体回荡而来。其中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班级变成了卡拉OK大会。都被气氛冲昏了头,开始搞怪了……
我一边从窗户俯视一些人在中庭练舞,一边走进邻近的女厕。没想到……
「嗨。」
「啊……学姊辛苦了。」
竟在洗手台附近遇到了红铃理学姊。
台面放著化妆包,插座插著直发夹的电线。也许是来补妆的。
看红学姊总是有种超群脱俗的气质,原来有时候也跟普通女生一样啊……我一面对这种可想而知的事情感到意外,一面走进厕间如厕。
然后我回到洗手台,看到学姊仍然待在原处。但我不觉得她化的妆需要那么多时间……我一面觉得有点不解,一面在她旁边的洗手台洗手。顺便再看看镜子,发现绑起来以免妨碍做事的头发似乎有点松掉,于是打算拆掉发圈重绑一遍。
「要不要用?」
一旁的学姊忽然把梳子拿给我。
我有点小吓到,但旋即恢复镇定,说:
「谢谢学姊。」
我接下梳子。
然后当我开始梳自己的头发时,学姊缓缓开口了:
「你在委员会似乎待得还算适应。」
「啊,还好……我比较怕生,要谢谢大家随和地找我说话。」
「那就好……但愿另一人也能更融入团体就好了呢。」
「另一人……」
她指的是?
「……学姊是说水斗吗?」
「对对对。就是你的……呃──哥哥吗?」
「是弟弟。」
虽然不再像之前那么排斥,但我还是不要当那男人的妹妹……休想要我再叫他一遍「哥哥」……!我没办法!心脏会坏掉!
「其实小生时常找你这位弟弟说话,想跟他增进友谊。无奈困难重重。」
「咦?请、请问你说的增进友谊是……?」
见我不由得停止梳头,红学姊忍不住吃吃偷笑,说:
「当然是以下届学生会长的身分了。像他这样优秀的学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这……这样呀。」
吓、吓死我了……这个人真是,每次讲话都要话中有话!
「总觉得他喜欢在人际关系上构筑高墙,或者应该说对他人不感兴趣……尽管单论这种感觉的话,小生也觉得感同身受……」
「咦?」
「跟团队成员的沟通交流有助于改善工作效率。结女同学,请你一定要成为双方之间的纽带,帮忙把他拉进圈子。」
说完,学姊向我伸出手来。我也正好梳完了头发。
「你的头发真美。真让小生羡慕。」
学姊从我手中接过梳子,就拿著化妆包离开女厕了。
我目送她的背影离去,回想起刚才那番话。
对他人不感兴趣──水斗的确有著这种气质。但红学姊明明愿意积极找我这个素不相识的学妹讲话,却说跟他感同身受……?
……或许又是话中有话了。真是位难以捉摸的学姊。
把水斗拉进圈子啊……
那个男的一定会嫌烦,但是看他跟东头同学玩在一起的模样,也不是排斥所有交际关系。
再说──我还记得。
记得他在远离主殿的无人神社,独自仰望夜空的模样。
该称之为孤独,抑或是孤傲?这种深深烙印在灵魂里的姿态,并不是水斗自愿求来的。
既然这样──假如透过这次文化祭,能够让他稍微得到解放,我觉得也不是件坏事。
「……好。」
这一定也是身为姊姊的义务。真是,这么需要我照顾。
「结女──!现在有空吗──?」
拱门上色告一段落时,正好有一位学姊来找我说话。
是安田学姊。她是个身材高挑的二年级女生,个性活泼开朗,跟晓月同学有点像。学姊处事细心周到,常常随和地找我这个学妹说话。顺便一提,她只要跟对方讲到十分钟的话就会认定对方是朋友,属于面对朋友毫不客气直呼其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