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头伊佐奈 ◆
对大家来说,我一直是个「奇怪的女生」。
在幼稚园画画的时候,我画的不是妈妈而是搬家公司的商标;在小学以将来的梦想为题目写作文时,我用上整张稿纸写下「我想了很久但目前没有想要做什么」;每次遇到这种时候,大家都说我是个「奇怪的女生」。
大家好像都会偷看其他小朋友的图画或是作文,自然而然就猜出别人的想法,然后配合其他人的作品来创作。
真的是这样吗?
幼稚园老师说:「大家可以画自己喜欢的东西喔。」小学老师则是说:「要诚实写出心里的想法喔。」明明就没有说:「要写大家可能会写的东西喔。」大家是真的早就心照不宣了吗?
我不太明白。
我到现在,还是不太懂。
妈妈对一头雾水的我说了:
──奇怪的女生?我还求之不得咧。
──伊佐奈,你在这世上是独一无二的。既然是这样,那跟别人不一样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问妈妈:那为什么其他小朋友都不会被说奇怪?
──我告诉你,那是因为大家都不敢做自己。
妈妈她不懂。
妈妈她天不怕地不怕,所以不懂我的心。
因为,其实我也会怕。
其实我也不敢做自己,也怕无所隐藏地表现自我,会让赤裸的内心受伤。
我只是不懂得如何隐藏而已。
只是不懂得如何守规矩而已。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而已。
──就只是这样而已。
◆ 伊理户结女 ◆
「好久不见──!」「好久──唔哇!你晒超黑的!」「作业写完了吗──?」「勉强啦──……写到快死了──」
久违了的教室,看起来别有一番新鲜感受。
占据著教室各处的班上同学,每个人的面容一半像是大有改变,一半像是依旧如前,把教室变成了既熟悉又新奇的空间。虽然LINE在暑假期间仍然运作如常,但有没有碰到面给人的印象仍然不一样。
「伊理户同学,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伊理妹。」
「麻希同学、奈须华同学,好久不见──说是这样说,但上星期不是才碰过面吗?」
我一边跟经常往来的朋友──短发高个子的坂水麻希同学(篮球社社员)以及剪鲍伯头、总是一脸睡眼惺忪的金井奈须华同学(竞技歌牌社社员)──讲话,一边把书包放到座位上。今天只有开学典礼所以书包很轻。
麻希同学毫不客气地在我前面的座位坐下,奈须华同学坐在旁边座位的椅子边缘。
这时,熟悉的马尾闯进我的视野与我们会合。
「结女!好久不见了~~!我好寂寞喔──!」
「哇!小心!……晓月同学更是别说上星期,不是昨天才见过面吗?」
「但我很久没见到穿制服的结女了啊?」
「我换个衣服就变成别人了吗……」
「又不是手游的角色!」
麻希同学一大早就活力充沛地哈哈大笑。
总之我先把抱住我不放的晓月同学从身上拉开。很热。虽然已经九月了,但气温仍然跟夏天没两样。
「哎呀──暑假就这样结束了呢──」
麻希同学一边环顾教室,一边依依不舍地说。
「总觉得没有想像中来得有夏天的气息呢──该说是青春成分不足吗?虽说是有集训跟社团活动的大赛啦──而且大家也都好像没什么变──」
「我几乎都懒在家里。只有偶尔会去体育社团当一下帮手。写作业写得累死了──」
「真的!根本没空享受青春!啊──!」
晓月同学若无其事地隐瞒了跟川波同学去游泳池的事情。晓月同学这种能够面不改色地说谎或是有秘密的地方,让我觉得有点可怕。
「奈须吉呢?暑假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奈须华同学被问到,用让人有点联想到东头同学的恍神表情说:
「我那边也就是社团活动有大赛而已。」
「什么嘛──原来跟我是同类──」
「还有就是交到了男朋友。」
「什么嘛──男──咦?」
「「咦?」」
我们大吃一惊,一齐转过去看奈须华同学恍神的表情。
「男朋……咦?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社团活动有大赛。」
「没在问你这个,没在问你这个!」
「你少跟我玩老哏!老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