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出面吗?比起躲起来被人发现,或许前者会好一点?
然而,我的手依旧保持祈祷的形式交握,动也不动。指甲已陷入皮肤。
女人的动静,经过壁橱前,某种滑动的声音。我立刻猜到是纸窗。
「明明是锁著的呀。」
接著,是啪的开门声。我猜是打开放佛坛的对开门扉。
不知在弄什么的沙沙声。
「存摺没事。」
声音听起来显然很安心。
森元家似乎把存摺藏在佛坛。我对存摺可没兴趣。这下子她应该会走了吧?她会不注意壁橱,直接离开房间吗?
「嗯……奇怪了。」
声音朝我这边逼近。女人正走近壁橱。
不如趁她拉开壁橱门的瞬间,打倒她逃走吧?只要没被逮到,对方应该不知道是我干的……
我已忘了刚刚还想著要向对方解释,只顾著手臂用力。本是那个打算,但那只让我的身体缩成更小一团。
……谁来救救我!不是神,也不是拋弃我的爸爸,更不是一直挤出温柔笑脸已精疲力尽的妈咪,总之谁快来救救我!
「啊,我想起来了,我的确进去过。」
男人的声音传来。平淡无趣得要命。
「啊?你进去过?」
「嗯。」
女人没问他进去干嘛。只是以疑念一扫而空的爽快声调说:
「真是的。那你要记得把纸门关好嘛。」
然后开关纸门的声音响起,脚步声远去。最后传来的,是大概在放洗澡水的水声。
我的身体终于放松。交握的手指松开。
我在黑暗中笑了。救我的不是神仙也不是爸爸更不是妈咪,是森元先生。
哎,事情总是这样的吧。
我拉开藏身处的纸门,悄悄落到榻榻米上。眞不可思议。刚才还那么不安,现在却不知怎么搞的,丝毫不怀疑我要找的东西就在这纸门中。
浴室似乎离这个房间很近。我听著汨汨响起的水声,凑近检视纸门的背面。
背面贴的纸有一条斜斜的裂缝。当然, 一定得这样才对。我把手伸进去。
手触及某种像纸张的东西。有点尖锐。没有空间足以移动大拇指,我只好用食指与中指夹住,把它抽出来。
「……猜错了。」
那是用摺纸做的飞镖。藏起来的东西不见得只有这个。我再次把手伸进去。
第二次碰触到手指的,是硬硬的感觉。好像是很小的东西。
我把取出的东西放在手心。
电脑的东西我不太懂。不过,我知道这是什么。
「原来是磁碟片。」
手心上,传来些微僵硬之感。我拉开纸窗,唤进一室月光。
塑胶外壳的某一部分,已像起鸡皮疙瘩般变形。是在高热下快要熔化了
里面的资料没问题吧?不过,那无关紧要吧。
这个,就是此地已连续找了五年的宝物。听说价值一百万。
「小笨蛋与一有万,二选一吗?」
黑暗中,我如此咕哝。
4
从森元家脱身时瞄了一眼厨房的壁钟,依然停留在十二点。坏掉的时钟无法估计约定的时间。
我走下小丘,寻找时钟。我早就知道哪里有超商。只是,现在不太想走进明亮的店内,所以没靠近。最后我抵达的,是每日报到的中学。校园耸立著附带时钟的杆子。月色明亮,因此就算不翻越关闭的校门也看得见指针。时间是十点半,比我预估的时间更充裕。
庚申堂位于森元家再往上走的地方。即使从学校步行想必也只需十五分钟便可抵达。若是骑脚踏车,时间简直太充裕了。我不想在无人的场所痴痴苦等。我跳下脚踏车,朝学校眺望半晌。
经常听说夜晚的学校有多么恐怖。最经典的故事就是有学生忘了拿东西又跑回学校结果见到鬼。可是现在,眼前的中学一点也不恐怖。空无一人的学校有什么好怕的?它毫不设防,甚至只要一个打火机就可以轻易烧毁 这么一想,我觉得明天应该也能轻松上学了。
我就这样呆呆望著月夜中的学校看了一会儿。开始吹起微风。四月的夜晚。我从未在这种深夜在外还留这么久。但我知道。今晚是个美好的夜晚。
「……差不多了吧。」
看到时钟指向十点四十五分,我跨上脚踏车。
对,我怀抱著彷佛正要去见朋友的心情,踩著脚踏车的踏板。
庚申堂。
虽是美丽的月夜,月光却被苍灪的树林遮蔽照不进来。崭新的祠堂也没有透出任何光线。连路灯也没有。夜晚,原来是如此黑暗吗?
然而,即便在这样的黑暗中,起码也看得出有人伫立。
对方大概早就发现我了。隔著要讲话还嫌太远的距离就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