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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光是那样,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表示此地也有可怕的人物。问题是还有更可怕的事。
「三浦老师不是出车祸吗?我去探望他时听他说了。他说自己被人盯上。」
「那个老师本来就是怪胎。」
我用力摇头。
「不是那样。我想起来了。我是在哪见过『争取落实反思会』的传单。那是夹在老师借给我的书中。像老师那种人,即使出席反思会的活动想必也只是出于纯粹的好奇心而已。可是反思会举行的那个星期天,老师就被一辆卸下车牌的厢型车撞得差点死掉。到底是谁古怪?」
老师自己,似乎认为是因为调查玉名姬的传说才会遭到攻击。
但我不这么认为。虽然他说与《常井民间故事考察》有关的人都死光了,但人活著迟早都会死。那应该只是巧合。如果问题眞的出在研究,那么在此地一边教书一边做研究的老师,直到星期天之前从未面临任何危险未免太奇怪。
我的推论是这样的:原因出在三浦老师虽是外来者却是「刺头」。明明是外来者,却站在那些反对建设高速公路这个本鎭希望的人们那一边,所以那些人才略施惩戒开车撞他。消息传到班上后,与三浦老师有关的我不也突然就在班上遭到冷眼相向吗?
「不好意思,我压根儿不认为高速公路是什么希望。那是疯狂的信仰。」
从叶丛隐约透出的一丝月光,以及逐渐习惯黑暗的眼睛,令我看到梨花微微点头。
「……因为是疯狂的信仰,所以就重金礼聘大学教授前来撰写对本地有利的报告书,还紧急举办跳蚤市场阻挠反对派的集会,甚至绑架小孩吗?你眞是毫
留情耶,阿遥。」
但她的声音,不可思议地有点温柔。
「这么短的期间,亏你能收集到这么多资料。我眞的有点太小看你了。不过,这不光是我的错。你和我事前听说的不一样。」
事前听说的?
梨花的剪影,做出小小的投降姿势。
「阿遥讨厌阿悟。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用担心你会出手干预。我是这么听说的。」
这番话,我以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冷静态度接受。虽然梨花终于承认绑架阿悟的是「讲」,还有,她暗示著我的情报已流传到「讲」那边。
关于前者,几乎已可确定所以事到如今没啥好惊讶的。
主于后者……我也早就猜到会是这样。
「我当然讨厌他,但是,但是……」
我思索该怎么说。
阿悟没有战友。
――爸爸消失后,我很用力很用力地祈求神明。几十张签诗都告诉我「等待之人终将至」。
可爸爸寄来的,是离婚协议书。
就我个人经验而言,根本没有神。
既然没有神,自然也没有玉名姬。
可以看到过去与未来,附身在女孩身上代代相传的玉名姬根本不存在。三浦老师借给我的民问神话故事集不是在叙述神的存在,那只不过是贿赂与杀人的纪录。
一旦察觉那理所当然的事实,阿悟为何知道本地的事,为何会说此地发生的种种他「曾经见过」,就一目瞭然得可笑了。
因为阿悟,的的确确见过。
五年前,让阿悟逃离此地的是妈咪。妈咪知道在玉名姬的传说,进而在与「本鎭发展」相关的故事中,死了多少人吗?她知道最近一次的水野教授之死,也是一再重演的固定模式的一环吗?我想,她应该早就知道了。所以妈咪才会为了保护阿悟离开这个坂牧市吧。
之后妈咪认识了我爸爸,二人结婚。彼此都是再婚,我记得他们的感情还不错。虽然我不清楚,但他们应该也幸福过吧。至少,没有经济上的问题。
但爸爸消失了。无处容身的妈咪,除了阿悟还拖著我这个包袱,不得不回到这个昔日逃离的城市。
仔细想想,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好像很轻易就租到了。妈咪的工作,好像也很快就敲定了。
有一群人在帮助妈咪。虽然我早已察觉这点,但我起先以为只是妈咪昔日的友人。可是,八成不是那样。我这才想到,刚搬来那天的晚餐吃的是荞麦面。妈咪说是请以前的老朋友开的店送外卖,但我当时应该多看几眼才对。那家面店,想必就是梨花家开的吧。
……阿悟没回来时,妈咪对我很温柔。
为什么可以对我这么温柔?
我都已经表现出知道什么内情的举动了,妈咪应该无暇再对我温柔。妈咪应该要揪住我的衣襟,甩我耳光,哭著大声怒吼:「你知道什么!」在这点,妈咪做得很失败。
为什么可以对我温柔呢?
那是因为,她事先就知道阿悟不会回来。因为她知道阿悟不回来的原因,也知道是谁干的。因为她早有心理准备。
阿悟。这个介入我与爸爸平凡生活的笨小孩。
他把一切都视为对自己的不合理刁难,没有一天不虚张声势或者发发寻常的牢骚,只要稍微不如意就立刻大哭,是个难缠的小学生。
那样的阿悟哭泣时,妈咪总是温柔抱著他哄他。
可是妈咪……竟然出卖了阿悟。
虽然老旧却很宽敞的出租房屋;周六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