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与拜托不要把话题扯远的意思。但后者他完全没领会。
「那是流经静冈县的河川。江户时代,东海道路线虽然跨越这里,但架桥或泛舟都不被允许。好像是基于军事理由。这个印象太强烈,以致我觉得江户时代好像没有什么桥,于是我就在思考报桥是什么时候架设的,这件事我没告诉警察。因为他们会觉得我开车不专心。」
「……可能是因此才猛打方向盘吧?」
毕竟是个容易沉浸在自我世界的人,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老师加强语气说:
「不可能。越野,你应该也在上课时无聊地看过窗外吧?」
面对老师,这是个很难回答「对」的问题。不过――
「是的。」
「那种时候,就算再怎么发呆迷糊,也不可能把笔记本或课本哗啦啦掉到地上吧?同样的道理。」
虽然我认为如果发呆应该有可能把笔记本掉到地上,不过揪著那个问题不放也没用。姑且就当老师开车很可靠吧。
「原来如此。
老师的说话方式渐渐带著热切。
「实际上,走到桥的一半,我都还毫无问题地行驶在车道中央。没想到,忽然有辆厢型车从旁边超车。我当下回神,紧抓方向盘。厢型车的速度太快,把我吓了一跳,然后厢型车超到我的车子前面,车尾一甩就撞上我的车头灯。撞击的力道很强。我失去控制,只能拚命踩煞车以免撞破栏杆。那并不是我自己驾车肇事。」
「您说的追撞,是老师的车追撞厢型车吧?」
「严格说来是这样没错。但依我来看,被撞的说法更贴切。」
他这么说时,话语之中渗出怒气。三浦老师发怒的样子我还没见过。
「可是警察说,没有人报案厢型车引起事故,我的车也一塌糊涂找不出撞击的痕迹,所以应该是我自己肇事。唉,我很想相信他们只是嘴上这么说,实际还是有认眞追查。」
听到这里我懂了。
「那眞是麻烦。但愿能抓到犯人。」
但是――
「不过,那和我的问题有关系吗?」
前任玉名姬的死,与老师出车祸另有祸首,好像不怎么扯得上关系。
老师定睛看我。彷佛在评估,彷佛在衡量。然后他说:
「越野,接下来我说的话,你或许会笑我太荒唐。说不定笑完之后,明天还会去学校到处讲给同学听。如果变成那样,我八成就不能在学校待下去了。不仅如此,几乎可以确定还得离开这个城市。」
的确,从住院的三浦老师那里听到的荒唐说法,有一定程度的可能性足以取悦班上同学。只是,我不知三浦老师注意到没有,他并不受欢迎。就算我到处告诉同学昨天三浦老师说了什么,恐怕也没有任何人理我。
「我想我不会说。」
「『你想』?那还是不能安心呢。不过,这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著想。」
我不禁指向自己。
「为了我?」
「没错。」
老师不能动的脖子勉强点头。然后,笔直看著我的眼睛说:
「我想我被人盯上了。」
我一时之间无法接话。不由得认真回视老师的脸,从绷带缝隙露出的眼睛,并无玩笑之意。
虽然他预告过我或许会笑,但我压根儿笑不出来。我首先想到的是,三浦老师该不会是出祸时把脑袋撞坏了吧。
或许是察觉我那种目瞪口呆的氛围。老师没有激动,反而冷静地说:
「那辆厢型车,不是普通的开车失误。是对准我,从车道把我的车撞开。」
「老师为什么可以这样断言 ?」
「对方没出面。」
「那是因为演变成车子起火燃烧的重大事故,通常都会想逃避吧。」
蓦然间,三浦老师的眼睛似乎变得无力。
「越野,老师无法苟同。若是自己的错导致重大事故,就该回到现场,好好道歉才对。人人都有失败的时候。况且,或许我不该这么说,但是逃避不成只会加重罪责。」
「啊,是。我知道。我会注意。」
在这段学校老师与学生的标准对话后,老师看似漫不经心地说:
「更何况,那辆厢型车没有挂车牌。」
我有点哑然。如果那是眞的,的确不寻常。好不容易挤出口的,也只有一句:
「那样子,能开上路吗?」
「不能走远。万一被警察发现当场完蛋,光是在路上行驶就会被人检举吧。」
「我想也是。」
「不过,如果事先躲在哪儿埋伏,只撞锁定的车子,倒也不是办不到。」
我像要偷窥般瞄了一眼老师的脸。这是被害妄想症……我如此暗忖。
「可是……老师,你有什么理由被人暗算性命?」
此人是学校老师。教授社会科,太喜欢历史与民间传说,在学校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