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圆场。
「不过,这是常有的事嘛。好像叫做既视感吧?我也经常发生喔。」
「会吗?我好像没那种印象。」
「这种事因人而异啦。」
梨花随口敷衍,取出手机。
「已经这么晚了?我不走不行了。」
「嗯,那你路上小心。」
「明天见。拜拜,阿悟小弟。下次见。」
梨花像要哄幼稚园小朋友似地微微摇手。阿悟还是一样,只轻轻点头。
我目送梨花看不出赶时间迹象的背影远去。
一边暗想,既然在河对岸有事,先回家再骑脚踏车出来不是更好。不过,我并不知道梨花有没有脚踏车。
等梨花充分远去后,一辆油罐车驶过报桥。波浪起伏般的震动传来,我的双脚自然用力。我对著黑色废气蹙眉,同时刻意不看阿悟的脸,我说:
「喂,你又撒谎了?」
反正阿悟会说什么我早就知道了,他肯定会嘴硬地说他没撒谎,是眞的,最后泫然欲泣地主张自己是对的。
来往车辆的引擎声、车胎发出的噪音,以及放学的小学生们的喧哗声。再加上佐井川的水声,令我听不清阿悟的声音。
「……是谎话吗?」
「是谎话呀。」
「是这样吗?阿遥,我撒谎了吗?」
「对呀。因为你根本什么也没见到。」
感觉制服被拉扯。留神一看,是阿悟拽著我的制服下襬。虽然担心这样会皱,不过,这件事以后再把他臭骂到哭就行了。
现在我是这么问的:
「喂,梨花跟你说了什么?」
可以感到阿悟的手用力。
「她说:『然后呢?』」
「还有呢?」
他摇头。
「她只问我『然后呢?』。」
接著阿悟垂眼注视摇晃的柏油路面,漠视我的存在一直径自呢喃:
「她问我『然后呢?』。问了一次又一次,好多次。」
3
回到家,妈咪在厨房。
距离晚餐还有两小时。大概是先做好放著吧。甜甜的气味中夹杂酱油的香气,所以八成是在红烧什么东西。背对我的妈咪,正在咚咚咚地切菜。
我没进厨房,站在门口说:
「妈咪,我要去医院。」
「去医院?」
菜刀敲击砧板的声音顿时停止。妈咪转身。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然后,她又难以启齿地补了一句:
「新的健保卡还没拿到。」
以前那个城市的健保卡不能用吗?
虽然很高兴妈咪这么关心我,但我摇头。
「不是我。是学校老师住院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他出车祸。」
「你们班要去探病?」
「嗯。」
我很自然地说谎。因为向妈咪解释三浦老师的事太麻烦了。不,我想,大
概是我不想让妈咪知道吧。
或许是因为我有点心虚,妈咪的表情看似一沉。
「噢。那你来得及回来吃晚餐吗?」
「我是打算赶回来吃晚餐,如果回来晚了对不起。你们先吃没关系。」
「那你路上小心。医院在哪里知道吗?」
「我有地图。」
我上楼回自己的房间看地图。搬来这里之前我连地图该怎么看都不懂,这几天却已很习惯了,必要的事情总是记得特别快。
外面还有阳光,但也维持不了多久。回程想必已入夜,但我担心的是绿色脚踏车的车头灯是否故障。
我没钱买探病的礼品,但既已撒谎是全班去看老师,也不能再向妈咪要钱,三浦老师那边,只好两手空空请他见谅了。
我迟疑了一下该穿什么衣服,最后还是决定穿制服去。去看学校老师,就算费尽心思考虑服装搭配也没用吧。
去医院的路径,简单得根本不用查地图。到处都有指引标志与招牌,最主要的是从远处,就能看到那栋建筑。
也许是因为已过了门诊时间,空旷的停车场连十分之一都没被填满。脚踏车停单场也空荡荡,仰望奶油色外墙挂有红十字的建筑,我以目光计算楼层。总共五层。三浦老师住在这么大的医院肯定没事,我没什么根据地安心了。
候诊室的长椅应该可供一百人坐。现在,只有角落有个拄著拐杖的老爷爷,茫然凝望空无一物的场所,服务台没开灯,起初我以为没人在。我如无头苍蝇瞎转了一会儿,或许是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