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嘀咕。或许梨花他同样感到没有好货色,我正觉得冷场有点尴尬,不知所措时,梨花忽然驻足,从口袋取出手机。
「抱歉,等我一下。」
她说著接起电话。她虽以手掩口讲电话,但声音并没有压得多低,所以我听得一清二楚。
「……现在吗?可是,我正和朋友……不,是那样没错啦。不行吗?可是……嗯,说的也是……」
情势似乎不妙。为了避免看起来像在偷听,我刻意望著另一个方向,梨花挂断电话后朝我合掌道歉。
「抱歉。小吃摊那边好像人手不足。他们说有一个人突然肚子痛。」
人手不足?
「这么说,那些摊子也是商店街的人摆的?」
「名义上是商店街,其实是互助会的人。嗯,没错。他们说会找人来代班,可是现在毕竟是用餐时间对吧?好像不能临时开天窗……因为这个跳蚤市场本身就是临时决定的活动。办得漏洞百出耶……是我邀你来的,弄成这样眞的很抱歉。只要三十分钟就好,你自己先在附近逛逛好吗?」
老实说,我有点不高兴。但这若是紧急状况也没办法。
「好吧。那你加油。」
我说著挥挥手。我觉得自己已完美扮演了心胸宽大、好脾气的阿遥同学。
梨花一边再三鞠躬道歉一边离去后,我顿时无所事事。逛到现在虽说一再失望,但我还没有全部逛完。再多逛一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但不管怎样,我的预算等于零。在没钱的情况下继续闲逛也有点空虚。
我蓦然望向文化会馆。
刚才注意力都放在跳蚤市场所以没仔细看,其实文化会馆是相当气派的建筑。大胆使用清水混凝土与玻璃。是那种一看就让人感觉「精心设计过!」的设计。我也曾见过被雨水淋出条条污溃的清水混凝土建筑,但这座文化会馆还没有明显的污垢。如此说来,或许还算是新建筑。
我虽无鉴赏建筑的嗜好,但是里面或许多少有台自动贩卖机。我走向入口的玻璃门。
其实我也有点想上厕所。
周日休馆的可能性闪过脑海,幸好自动门为我打开。门厅挑高直到三楼,宽敞得足以打排求
但是馆内异样寂静,灯光也暗暗的。现在还是白天,好像也没什么活动,所以或许是在节能省电。正面有服务台,但是空无一人。
先找厕所再说。正如一般建筑,通往厕所的路线浅显易懂地标明出来。就在门厅旁边。
没想到,里面正在打扫。写有「清扫中 请稍候」的立牌上,画了一个挺可爱的清洁人员鞠躬的图案。我有点怀疑馆内明明无人光顾,为什么只有清扫工作非得挑现在,不过仔细想想,或许总比在办活动人潮拥挤的时候扫厕所好好。
我的生理需求还没那么急迫,但是直奔厕所而来却被挡下,心理受到的打击比较大。不过这么大的建筑总不可能只有一间厕所。我从大厅往里走,找到楼梯后拾阶而上。
大厅铺了地砖,唯有楼梯铺地毯。地毯的毛虽短,却完全吸收脚步声。我慢慢走上去。走到较高处,可以清楚看到从镶嵌大片玻璃的天花板射入的日光,像柱子一样照进大厅。果然是精心设计的建筑。
「可是……」
我不禁嘟囔。
文化会馆是崭新气派的建筑。可是,在四月这个晴朗宜人的周日,却没有举办任何活动。停车场明明正有跳蚤市场热闹非凡,馆内却空荡荡。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在停车场无法使用的状态下想必也不适合办活动……
我走上二楼走廊再次变成地砖。墙面是大片玻璃,非常明亮。看不到半个人影。灰色的布告栏镶嵌在白色墙面上。前方有吸菸休息区……厕所好像在那更前方。总不可能全馆一齐清扫,这次应该没问题。
于是我迈步走去,拐过一个转角。这时,我发现前方地板中央有东西掉落。是黄绿色的纸。我好奇地走近,发现布告栏就在旁边。大概是从布告栏掉下来的。如此说来应该是张贴的布告,但那张纸是背面朝上看不出所以然。放著不管当然业行,但我还是随手捡起,翻到正面。
「……嗯?」
我不由得暗自嘀咕。
黄绿色纸张上写的,是「争取落实反思会 开会通知」。我好像在哪见过这玩意。是哪呢?望著纸面内容,我想了一会。我家附近也有市公所的布告栏。会是那里吗?可是,我根本没有好好看过那种东西……
看著看著,我又发现另一件事。「时间,四月十三日(周日)下午五点起 地点,坂牧文化会馆」。就是今天,就在这里举办。停车场的摊子来得及收拾乾净吗?虽然事不关己,我还是忍不住为那种事担心。
传单的四角破裂。八成是用图钉固定,却不知被什么扯下撕破了。现在谁也没看到。既然谁也没看到,小小的善意之举也不用担心被揶揄。布告栏上还留有许多图钉。我把捡起的传单重新在布告栏钉好。
我退后一步,看自己的努力成果。好像有点歪。我又把纸张取下,一边尽量与布告栏的外框平行对齐,一边重新钉上。这次很完美。
「这样就行了。」
虽然不是足以夸耀做了好事的善举,但我还是挺满足的。我深吸一口气。
空气中,混杂菸味。
前方就是吸菸区,所以归咎于那个是最自然的想法。但,这时,我的直觉发威。菸味不是来自前方,是后面,我朝来时路转身。
只见一个眼窝凹陷的男人站在走廊转角看著我。他穿著灰色西装,但白衬衫没打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