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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头回应。
「现在致词完毕就立刻走人。原因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多多少少可以理解。
爸爸在家的最后一次过年,喝醉的爸爸把酒杯给我。「这是吉兆,不是酒。所以阿遥你也喝。」说著硬是逼我喝酒。他就是这种对礼仪法度异样讲究的人。酒一点也不好喝。后来我吐了。爸爸还笑。
「是因为会被人灌酒吗?」
阳子一听猛然朝梨花扭头。梨花就像被人意外栽赃什么不白之冤――
「我什么也没说喔。」
说著还拚命摇手。
「那,是越野你自己想的?眞厉害,被你说对了。玉名姬通常都是我们高中的学生扮演,但有人说让未成年人出席宴会不妥,所以就提议趁著惹火警察之前取消原来那种做法。」
「你还好意思说得事不关己……」
梨花的嘀咕,令阳子尴尬地笑。
「嗯。提议取消那种做法的,就是我啦。应该说,我第一次出席喝了一口酒就昏倒了,还叫了救护车。」
「那样的确会惹火警察,于是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她大剌剌地说出实情。的确,虽然爸爸说那不是酒,但不管怎么想,酒就是酒。一年一两次或许可以请警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两个月就来一次还惊动救护车的话,恐怕已经没得商量。
「这是时代的潮流。以前好像还要点蜡烛称为灯明,现在那个也取消了。」
「是怕失火吧。」
「消防署也会管嘛。还有参加者也是,本来直到我的前一任都还是称为『讲』。最近连称呼都改了。」
「改成『team』之类的吗?」
阳子笑了。
「不是。是『互助会』。重点是虽然特地改了名称,却没有变得比较不土气。」
「对呀。」
说著,我也笑了。一边笑, 一边试著整理阳子的叙述。
如此说来,现在的玉名姬什么也不做。古老习俗的尾巴,虽然已快被切断却又勉强维持最后一-丁点。我感到自己的热度倏然消退。果然不过尔尔。不解之处还有很多。但是,三浦老师或许会喜欢那种东西,我自己却毫无兴趣。玉名姬就是阳子,阳子的任务只有乾杯致词。确定这点后,我大概明天就会把阳子的叙述忘个精光。
我自以为没有形诸于色,但还是被梨花看穿。
「看吧?」
她的意思大概是说,这个故事根本没有三浦老师描述的或是我想的那么特别。
阳子说:
「对了……要不要再吃点饼乾?扔掉也是浪费。」
3
虽是被梨花带来的,但只要从高处俯瞰,便知自己身在何处。很简单,就在上次抽奖的商店街旁边。可以看到拱顶街的装饰。沿路都走那种小巷,果然是梨花的个人偏好吧。
「我想我应该可以自己回去。」
「是吗?」
梨花好像一点拉不担心我怎么回家。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定定看著我的脸。
「……你该不会,很失望?」
我摇头。
「没有。干嘛这么问?」
「因为――」
「我反而很感谢你。虽然自以为不在乎,但我或许还是不习惯新地方,有点想太多了。」
梨花还是没有移开视线。彷佛要从我的话语之中,看穿有没有掺杂一丝一毫的谎言。最后她说:
「想太多的不是你。都是浦浦……都是三浦乱说话。」
她好像很想再补一句「为了学生著想他果然该辞职才对」。我努力挤出笑脸。
「说的也是。谢谢。」
「嗯。」
「梨花你家的人,也会参加这次的例会吗?」
「啊?嗯。大慨吧。」
「这样啊。刚才说是什么时候来著?」
梨花的眼睛,蓦然游移。
「星期三……不对,是星期四。」
「我想起来了。」
然后对话结束。不知不觉,日已西斜。我不禁瞥向回程要走的下坡,梨花立刻察觉。
「我还要帮阳子姐做点事。那就这样。」
「嗯,拜拜。」
道别后走了几步,总觉得有一道视线,我不由转身。我的直觉果然没错。梨花站在庚申堂前几乎动也不动,正在目送我,我微微挥手后梨花也朝我挥手,之后彷佛终于下定决心般毅然转身。
梨花为何在假日特地制造机会,介绍阳子给我认识?就算我对昔日流传的故事有所误解,我可不认为梨花如此深爱本地传说,到了恨不得一一订正的地步。
八成,是因为我的样子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