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起来。
「哎。真是,所谓的百闻不如一见就是这种情形。」
老师给我一张影印纸。
上而有表格。有「阿朝」的名字,也有「芳子」的名字。还有两个我没听过的名字。
表格整理出她们是哪个年代的人物、为村子做过什么,结果是什么下场……一眼便可看出,四个「玉名姬」全都是自杀。
只不过是一张纸,我却感到它异常沉重。三浦老师一边在中学教书,一边调查在这个以坂牧市流传的传说,企图解明「玉名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就算我是他的学生,也不得不迟疑,怀疑自己是否眞的可以直接收下三浦老师辛苦调查的成果。
「真的可以吗?
我问,三浦老师拍拍我的肩膀说:
「越野,你很有眼光,老师很高兴能够给你上了很好的一课。」
被人肯定是件开心的事。或许这是有生以来我第一次体会到那种喜悦。……不过实际上恐怕不是……因为我想我第一次学会站立,第一次开口说话时,爸爸肯定也都热烈肯定过我。
但其实,我不是因为想知道玉名姬的眞实身分才问老师。我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那件事,说来真的很令人生气,与那个胆小的笨蛋有关。
拜这堂放学后的意外课程所赐,我终于知道自己该问什么问题了。我像询问明天天气如何般,若无其事地询问收起粉笔拿著板擦的三浦老师。
「老师,对了,你认为有可能出现男的玉名姬吗?」
虽知难免如此,但老师好像真的当我在开玩笑,他亲切地挑起嘴角回答我,但是眼神清楚表露他一点也不觉得好玩。
「以前或许无法想像,但现在毕竟是男女平等的时代。」
目而为止,我只能满足于这个答覆。
3
在空教室待了多久,凭我自己的感觉无法衡量。
好像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回教室的途中,我在来宾用的楼梯口正面发现壁钟。一看之下,三浦老师的「课程」好像持续了四十五分钟左右。我惊讶怎会那么久,又怀疑才这点时间而已吗?
但是对于乾等的人来说,时间有点太久了。梨花八成已经走了。需要补救一下。
因为这么想,所以看到梨花坐在教室里我的位子上,对我说「你回来了」时,我当下大吃一惊。
教室已没有其他人。从窗口可以看到操场上,田径队正在收拾跨栏架。虽然距离傍晚还早。
「对不起,你眞的在等我啊。一聊就聊久了。」
梨花满脸不在乎――
「是我自己要等你的。」
她说著对我一笑。
还书之后,书包变得很轻。难得待到这么晚的时间所以本来还想在已经人迹稀少的学校多玩一下,但梨花似乎没那个打算。
「那我们走吧。」
于是,我们按照我俩第一次一同回去那天的路线回家。起初觉得像秘径的小巷,如今也已习惯,就连墙上贴的政治家海报的大头照也已记在脑海。我自认像平时一样在走路,但蓦然回神才发现梨花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
「对了,你跟浦浦聊了些什么?」
她好像还记得之前我要去办公室时,自己曾说过很好奇三浦老师会说什么。现在居然又再问一次,梨花倒是言出必行。
小巷左右都被墙壁挡住,我们可以安静说话。
「嗯。针对玉名姬的故事聊了很多。」
「玉名姬啊。我们本地人只是被动地听说一些,外地来的人,不知听来的是什么样的故事。」
很难回答。梨花虽然说她知道玉名姬的故事,但她知道多少呢……她知道玉名姬过去曾多次自杀吗?那决定了我能够说到什么程度。
本来这么想,但我立刻发现想错了。如果梨花连细节都知道,现在就不会想谈那件事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先这么声明。
「玉名姬会投胎转世对吧?上一代玉名姬死了就会有新的玉名姬诞生,过去的玉名姬知道的事,新任的玉名姬也全部知道云云。我认为这是很奇妙的故事。」
然而,梨花不发一语。难不成,就算只提到这些也不妥?我捏把冷汗,不禁偷窥梨花的脸。
她的表情很怪异。
像是边笑边感到为难,又像是困惑著想要告诫我,就是那样的怪异表情。最后,梨花好像决定选择惊讶。
「你在说什么啊?」
「啊?我不是说了――」
我的声音变小。
「就是玉名姬的故事呀,不是吗?」
不知从何处传来猫叫声。这个时机也掐得太巧妙了。梨花叹气。是深深的叹息。
「是浦浦这么说的?」
「……不对吗?」
「嗯――该怎么说才好呢?」
梨花当胸交抱双臂,大幅度歪头。一下向右一下向左歪,等到我快要受不了时,她终于像灵光一闪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