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个时期无关,而是刚才和美子谈话的关系。无论再怎么想成为大学生,美子也许都无法如愿,而我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身处她热切向往的场所。虽然两者没有联系,但总觉得心里有疙瘩。
“白痴,已经太晚了,”森野笑道,“大家不是早就开始找工作了?”
“对啊。”
在我虚度光阴之际,同学们已经纷纷找到了内定的公司。就算没有争取到内定,也早就投入了相应的努力。
“竞争很激烈吧?时下又不景气。”
“好像是。”
“什么?”
“其实,我根本没有找。”
“不会吧,你该不会幼稚地说什么害怕万一一家公司的内定都争取不到,可能会丧失自信,所以假装成为活在混沌时代而烦恼的现代青年,借此逃避现实吧?”
“才不会。”我说,“亏你可以舌头不打结地说这种话。”
“你会不会继承家业?”
“不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况。”
“我是不知道啦,但大概可以想象。”
“应该比你想的还要糟糕三成。”
老旧商店街上的文具店,营业额少得可怜,能够养活一家老小到今天才是最大的奇迹。”所以呢?”
“不知道,可能会找份工作。累积相当的经验后,如果运气好就能混个小主管。这年头也不可能有终身雇用,所以可能在掌握技术后换一两次工作吧。”
“不久之后找个人结婚生子。运气好的话,晚年可以靠养老金过日子。”
“对。这种人生到底是怎样的?我好像没什么感觉。”
“谁会对自己的人生有感觉?”
“你呢?””也没有啊。如果有的话,我就不开殡仪馆,去当教主了。””是吗?””就是。”
哇噢,蜗牛!森野喊了一声,冲出伞外,在人行道旁的树丛蹲下,去碰蜗牛的头,我在一旁为她撑伞。
“好久没看到蜗牛了,原来现在还有哦。”
森野玩了一阵子,把蜗牛放到从人行道的角度看不到的树叶后面,才站了起来。
“刚才我们在说什么?”
“谈我的将来。”
“对。”
我们再度并肩走了起来。
“无论去哪家公司就职,都不会有太大的差异。我甚至觉得,一直在这家医院当清洁工还比较有干劲,至少挺有意义。”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森野说,“我觉得人生就是要顺其自然。上次说殡仪馆适合我的个性,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
“不懂也没关系。”森野笑道,“你又不是没吃过我的亏,我的建议不值得参考。”
前方十字路口的人行道上,绿灯开始闪烁,一个身穿西装、撑着塑料伞的男人冲了过去。他刚过马路,红灯就亮起了,我和森野便停下脚步。
“你看吧。”森野说。
“什么?”我问。
“虽然过马路的目的相同,但有人跑,有人选择停下。”
我思考了一下,问:“所以呢?”
“前辈,身为社会人,你不觉得这句话意味深长吗?”
“如果你说得简单明了一点,或许可以让人受益无穷。”
在森野思考的时候,信号灯又开始闪烁。灯变成红色时,她坦白道:“其实,没什么深刻含义。”
“我就知道。”我点点头。
灯再度转绿,我们走过了斑马线。
“你看,”森野停在人行道上得意扬扬地说,“反正早晚会到达目的地。”
“你不需要现在思考嘛。”我说。
晴空万里,和昨天截然不同。天气预报说,这个梅雨季节里只有今明两天可以短暂地拨云见几太阳好像觉得反正只有两天时间,所以也不考虑节奏的分配,就将刺眼的阳光投射到地上。我东寻西找了半天,身上开始冒汗,便脱下穿在T恤外的长袖衬衫。看来,我没去站前派出所打听是最大的失策。我花了十分钟按照电线杆上的地址找,又花了十分钟专心地找派出所。分别经过三个平时很少看到的邮筒和香烟自动贩卖机,终于在一个有大池塘的公园旁看到了派出所。我探头向内张望,发现一位年轻警官正在挤青春豆打发时间,便走了进去。
“对不起,打扰一下。”
“租船不在这里。”警官头也不回地说,“你先进公园,逆时针绕着池塘走,就可以看到租船处。”
“呃,请问这里是派出所吗?”
他终于回头看我。
“对,派出所。”他说着,拿起桌上的帽子戴在头上,“我是警官,你有事吗?”
“对。”
“是吗?来,请坐。”警官喜出望外地说着,请我在桌子前坐下,“哎哟,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客人上门了,真令人紧张。有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