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文学系。”
“哦,那很好。”胁坂先生露出十分感溉的表情,“我女儿也在学校参加了话剧社,对吧?”
智美用力点点头。
“演一些莎士比亚、契诃夫的剧目吗?”
“是威廉斯,”智美说,“田纳西·威廉斯。”
“这次好像要演什么剧目吧,有公演吗?”胁坂太太走回来,问。
“《玻璃动物园》。”她回答。
“来,请用。”
胁坂太太坐了下来,把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饼干推到我的面前。我拿起一块饼干,说:“只不过是一个客人,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太愚蠢了。”
胁坂先生和胁坂太太愣了一下,只有智美一个人窃笑起来。
“妈妈,你走吧。”智美说,“我不行了,拜托你。”
“什么?"胁坂太太问。
“刚才那句话是台词,”我笑着说,“《玻璃动物园》里的台词。”
“哦。”胁坂先生点点头。
“你演哪个角色?劳拉吗?”
“不是,”智美说,“劳拉是最漂亮的女生演的。”
“那是吉姆?”
看到智美的表情阴沉下来,我赶紧说:“你读的不是女子高中吗?吉姆应该也是女生演的吧?”
“对啊,”智美说,“一个学妹演吉姆。虽然她只是一年级学生,但很像男孩子,声音也很洪亮。”
“那么是阿曼达吗?”
“那个太难了,由社长演。”智美说,“我负责灯光。”
气氛顿时十分尴尬。
“那很难吧。”我把脑海中的想法说了出来,“照明代表观众的视线。演员的演技再好,如果光打在其他地方,观众就看不到了。如果以影像来说,你就好比摄影师。”
“没什么难的,”智美说,“只要把光打在上场的演员身上就好了。”
虽然我极力避免让场面太难堪,智美也试图挽回僵局,但我们的努力都徒劳无功,气氛越来越尴尬。
“即使气氛变得尴尬,我也不可能说走就走。真是辛苦啊。”我说道。
或许是看我们窃窃私语很不顺眼,坐在前面的男人把还剩很长的香烟丢进烟灰缸,走出了吸烟区。
“结果怎么样?”
三枝老人恢复了普通的声调,问。
“我发挥了极大的耐心。之前我曾经看到报告上写着,她在读附近的补习班。所以临走时,我特地把胁坂先生叫到门口,悄悄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
“我大学的同学就在他刚才提到的补习班打工,那人说自己已经把班里的三个女学生搞到手了。不,不,我的意思是,我这个同学到处吹嘘这方面的能耐。听说那儿的老师之间会打赌,看到底可以把几个女学生弄到手。我相信他女儿应该不会有这种事,但还是小心为妙。”
“你这么说吗?”
“一字不漏。就像对官吏逢迎拍马的和服店老板一样。”
“你还真是个坏蛋。”
“那天晚上,还因为自我厌恶而难以入睡哩。”
“少自大了。”老人笑道,“所以呢?你叫她不要读补习班,有什么打算吗?”
“一旦开始起疑,就会永无止境。胁坂先生将会不信任所有补习班。因为他女儿读的是赫赫有名的贵族女子学校,要顾全面子。那种学校的学生,家长都是为了面子让他们去读补习班。上这种好学校可以直升大学,其实根本不需要补习,都是因为家长的虚荣。你女儿读哪一所补习班?哎哟,没有读补习班哦?哎哟,真是令人惊讶啊。”
“你知道得真清楚。”
“以前,我当家教的家庭就是这样的。那家的孩子除了家教以外,每个星期有四天要去上补习班。”
“结果呢?胁坂怎么说?”
“如果不去读补习班,他就不得不请家教了。”
“请你当家教吗?”
“我并不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读那所大学,”我说,“但那张学生证对那一类家长特别有吸引力。”
“这些人真愚蠢。”老人说。
“反正不是我的错。”我说。
听到身后有动静,我回头一看,发现速水太太走进了吸烟室。
她是计时清洁工里资历最老的,快七十岁了。我刚进这家医院时,她教过我工作步骤。她有一头花白的零发,不知是天生不服帖,还是烫发失败。在一群生性爱说话的打工的欧巴桑中间,她是唯一沉默寡言、几乎可以说冷淡得有点别扭的人。无论休息还是上班时间,她都戴着耳机,不知道在听什么音乐。但没有人制止她,不光因为她是最资深的,更因为她浑身散发出一股顽固的气息。在跟她学习的那一个星期,我们之间交谈的话不会超过十句。
速水太太弯腰清理烟灰缸时,发现我身穿便服坐在那里。
“你好。”我说。
在厚厚的老花镜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