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如果有人能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她继续说道,“我可以把存的一点小钱都给他。”
我追问下去。虽然觉得很卑鄙,但还是问了。
“你存了多少钱?”
“哎哟,哎哟。”老女人笑道。
“不是啦,实际一点来说,”我也笑着说,“先不谈鞍马天狗、蒙面侠佐罗或是这个必杀天使,如果有人愿意替你复仇,你付多少钱?”
“你要多少钱?”老女人嘴角始终泛着笑意,似乎表示这些话只是在开玩笑,“你需要多少?”
“二十三万九于。”
“为什么是这么奇怪的数字?做什么用?”
“学费,大学的学费。分期交纳,半学期刚好是二十三万九千。”
“哎哟,你还是学生?”
“我之前打工的家教中心倒了,本打算用来支付明年上学期学费的薪水也泡汤了。我很生气,想借酒消愁,喝了一家又一家,出手也变得大方了。等我清醒过来,才发现原本有十多万的存款也花光了。”
“哎哟,哎哟哟。”老女人再次笑了起来。
“我知道自己很丢脸。”
“所以呢?就来这里打工吗?”
“对,万一不行,我可以向父母借,但早晚还是要还。”
“你很了不起。我还以为时下的大学生都只会向父母伸手要钱。”
“虽然不值得骄傲,”我笑着说,“但我家很穷。”
“哎哟哎哟。”老女人又笑了。
一架大型飞机飞过头顶万里无云的晴空。
“二十三万九于。”老女人瞥了一眼飞机,说道,“这个金额我并不是付不起。反正钱也带不进棺材。”
说着,她的嘴角又泛起笑意。
“不过,”我也满脸笑容地说,“不至于要杀人放火吧。”
“那当然,只是小事一桩。”老女人说着,把食指放在下巴上,微微偏了偏头,“对,只是小小的恶作剧。”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也收起了笑脸。
我就这样继承了必杀天使的传闻,让原本的黑衣男子变成了穿灰色工作服的清洁工。
“你做了什么?”
老人熄灭了第二支烟,问道。
“我不能说,”我说,“这是秘密。”
“那倒是。”老人点点头,“我也只要付二十三万九千吗?”
“不需要。”我说,“我不能收你的钱。”
“为什么?”
“那位老婆婆临死前汇了一百多万到我的银行账户。当我发现时,她已经过世了。那些是扣除她的住院和葬札费用后剩下的钱。我无法还给她了。”
“所以呢?”
“所以我必须免费帮别人做四次工。”
老人凝视着我的脸,然后露出淡淡的笑容。
“虽然我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但是年轻人,你好像很固执。”
“是吗?”
“这个世道,固执不会有好报。你应该放松一点。”
“我会注意。”
“要记住哦。”
老人的视线忽然移向我身后。我回头一看,发现森野站在那里。她是我的朋友,我当然知道她是女生,但不认识她的人一定会觉得伤脑筋。我虽然在初中三年级的时候追上了她的身高,却始终无法超越。她在高中毕业前一直是女子垒球队成员,所以肩膀比我的还宽。
“啊,我打扰你们了吗?”
森野嘴上这么说着,却不以为意地走进吸烟室。老人露出询问的眼神。
“这个女孩子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我在这里的工作也是她介绍的。”
为了避免老人搞错,我在说“女孩子”这几个字的时候特别用力。
“是医院的人吗?”
老人狐疑地问。可能是森野黑色紧身裤、黑色夹克的打扮不像医生或护士,显然也不是行政人员。
“应该说是出入医院的业务员。”
我稍有保留地说道,森野却直言不讳。
“我是殡仪馆的。”森野从夹克口袋里拿出香烟,顺便掏出一张折角的名片,“随时听候吩咐。”
“森野!”
我想制止她,老人却毫不在意。
“快了,快了。”
老人很干脆地点点头,接过了名片。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把名片交给家属。”
“我会的。”
听了森野肆无忌惮的话,老人从容不迫地露出苦笑,随即站起来,对我说:“晚一点到我病房来,我是三O四室的三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