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名副其实的援交男,我不禁感到可悲。木鸟啊!你看见这副德性的我,怎么还会表现出那种态度?老大不小了,还抓著螯虾跟人打来打去,你竟然会对这样的家伙产生懂憬,眼光可能有点问题喔。木鸟妈妈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不过,她确实是教出一个为人认真的女儿。至少在遵守约定这点上,木鸟比我善良。
只不过,以亲吻手背的方式来表达会不会太热情?还是应该说太重视气氛?
「你们说完秘密了吗?换我了。」
「喔~」
女儿离去后,母亲大人紧接著出现。我不希望木鸟妈妈因为看见女儿慌张失措地回去而胡乱猜疑,所以尽管根本没被问,还是主动否定说:「我什么也没做喔!」
「有吧!」
强壮的手臂像把镰刀似地挥来,她不会是打算砍下我的脑袋吧?
木鸟妈妈保持肌肉隆起的姿态走到我身边。话说回来,我好像没看过她收起肌肉过。我做好可能会被扣住脖子的心理准备,但木鸟妈妈只是带著一身肌肉开口说话。
有别于表面上给人的感觉,木鸟妈妈的声音总是显得沉稳。
「你带她去找过她爸爸,对吧?」
原来是要谈这件事啊,看来应该是要谈正经事。我挺直背脊,并切换思绪。
甩了甩因为焦躁而浮在肌肤表面的汗珠后,我在脸上浮现亲切的笑容说:
「我是不是太爱管闲事?」
「很难说~」
木鸟妈妈笑著答道。夜空在头顶上方逐渐扩散,带著灰色色彩的回答彷佛就快融入夜空之中。
「她自己找你商量的?」
「没有……差不多是那么回事。」
我静静地别开视线,再怎么样也不能跟木鸟妈妈说:「我是看到垃圾桶里的垃圾猜到的。」
「应该是因为这种事情很难直接找妈妈商量,才会来找我吧。」
毕竟在这栋公寓里,我是最正常的一个。我敢断言就是我没错。
不过,大家应该都觉得自己是最正常的一个。
「我想也是。她打电话回来说去到爸爸那里,还要在那里过夜,在那之前,我啥都没发现。」
木鸟妈妈深深叹了口气。尽管猜想得到答案,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开口询问:
「木鸟……你女儿没跟你说吗?」
「是你擅自带她去,她根本来不及跟我说吧!」
对喔。我来不及这么回答,木鸟妈妈已经扣住我的脖子。唔!身体动弹不得。
「我女儿受你照顾了。」
「哪、哪里。」
木鸟妈妈的态度不像在道谢,我的姿势也不像在接受人家道谢。我弯著腰、屈著膝,眼冒金星。
「她爸一定问过她要不要搬过去住。」
「有、有可能吧。」
我含糊地答道。就算秘密早已泄露,这也不是我能擅自回答的事。
「事到如今才来问。」木鸟妈妈这么低喃一句,话语显得特别沉重。
「既然要问,当初干嘛不问……很难不这么抱怨喔!」
或许是知道自己的话语太沉重,木鸟妈妈努力地装开朗。她摇晃著身体,我的头也跟著晃动。
我的头被用力地甩来甩去,想沉浸在严肃的气氛之中都很难。
「总之,我女儿以后就拜托你啦!」
「喔……」
木鸟妈妈托付了任务给我。她不觉得我是个不值得依赖的男生吗?
现在只不过被甩来甩去而已,我就觉得头晕目眩耶。
不管怎样,木鸟妈妈总算松开了我的脖子。我打直腰杆的下一秒钟,木鸟妈妈的手臂从眼前划过。
「不准伤害她。」
母亲大人像在做排练似的,在空中挥舞粗壮的手臂。做什么排练?当然是跟我的脑袋很有关系的排练。就目前的状况看来,应该是我比较可能被伤害。
「哈哈哈……」
我笑著敷衍,说什么也不愿意点头。
不准伤害她,这根本是无理的要求。
就似在天空挂上不会缺角的月亮。
我根本不懂该如何建立圆满的人际关系。
「你要不要乾脆当我的女婿?」
「……啊?」
「开玩笑的啦!」
留下轻松的话语后,强壮的妈妈也回房间去了。依目前的动静看来,木鸟似乎不会又接著出现。四周如空气凝结般静谧,我被独留在黑夜里。
有种浪潮退去的感觉,我一边感受著被浪潮浸湿肌肤上的微微寒意,一边低喃:
「……还女婿哩。」
要我这种前途不明、不过有那么一点点肌肉的大学生当女婿,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