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剪发男丢的。用布包起来的发丝从垃圾桶的桶底滑落,散落在地板上。天啊~我惨叫了一声,但还是乖乖地集中散落一地的发丝,重新包起来。其他垃圾顶多只有纸张而已。不过,那些应该不是我期待中的东西。也就是说,不是被丢弃的诗篇。想到这点,心中顿时升起一丝落寞感。
虽然最初会阅读诗篇只是抱著排遣无聊时间的心态,但现在已经转变成「我只想看那些诗篇」。是因为得知写诗者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心态转变吗?不过,不可能再有新创作的诗篇了。不是新作品也无所谓,没丢掉的珍藏诗篇也好,真希望有机会读到。去拜托一下比内,要她在我面前朗读给我听好了。不行,她绝对会受不了的,到时候旁边如果有窗户,肯定会不惜跳楼也想逃跑吧。话说回来,如果这么提出要求,我可能又会遭受刺喉攻击。
看见掉落在地的纸张上出现文字,我忍不住扑上前去,但不用说也知道,那当然不是我期待看到的东西。取而代之的,我看见了抄下手机号码和地址的字条。当然,那不足我熟悉的字迹。
字条上的字体很粗,辨识不出是谁写的字。我就这么紧抓住字条,热得趴倒在地。
脸颊贴上地板后,柔细发丝摩擦脸颊的触感传来,好想哭啊!
隔天,我忙著把香松洒在白饭上的时候听见敲门声,看了时钟一眼,发现现在是早上九点多。顶多只有房东和女国中生,才可能这么有礼貌地敲门。放下洒到一半的香松站起来后,我才想起只要说「门没锁」就好。我重新坐下来的同时,房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被打开来。
不出所料,女国中生木鸟出现在门后。好像哪里怪怪的……不知道为什么,木鸟穿著制服,肩上还挂著书包。
「打扰了……啊!我来得太早了吗?」
木鸟轻瞥桌上的香松白饭一眼问道。「不会,而且我们也没有具体约时间。」我一边回答一边准备坐垫。我平常是把那坐垫对折起来当成枕头在用,但应该没关系吧?木鸟迅速地跪坐在坐垫上。她这么一坐后,果然感觉很娇小。
我先洒好香松后,把电风扇转向木鸟,并打开电源。「没关系的,我不热。」木鸟试图闪躲电风扇的风,但我怎么可能让她逃过呢(?),我调整电风勖的上下方向追著木鸟跑。木鸟前后挪动身体好一会儿,但最后可能是死心了吧,又跪坐回原本的位置,事情也总算获得解决。我默默地想著,其实木鸟没必要死心,我硬要她吹风也毫无意义可书。木鸟的侧边头发随著风摇曳,看起来就像垂下的耳朵。
「你吃香松饭啊?」
「早上都吃海苔鸡蛋口味。」
「早上?」
「中午吃鲑鱼口味、晚上吃姜烧猪肉口味,我自己订的顺序。」
我心想不应该让木鸟等太久,于是急忙扒起香松饭。嗯,跟昨天一模一样的味道。
木鸟露出难以书喻的表情,像是要闪躲似地别过脸说:
「辛苦你了。」
「我只是懒得自己煮而已。」
老家会寄生活费给我,我自己也会打工,所以多少有些储蓄。不过,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储蓄后,反而会犹豫不想花掉。我想应该是因为花钱会有「变少了」的感觉吧。说是这么说,但我还是会和西园喝酒什么的。不过,这算是两回事吧。
毕竟那是还没开始存钱之前就有的习惯,只不过是不良习惯就是了。
木鸟跪坐著,身体微微左右晃动,显得很不镇静。她忙碌地环视著屋内。她是第一次进来我房间吗?房间里面没什么值得看的东西啊。木鸟的眼睛跟电风扇一样转来转去,最后视线停留在垃圾桶上。在垃圾桶上写「神」字果然有杀伤力。脑中闪过这样的想法后,我立刻又想到或许有其他原因。木鸟应该也有垃圾桶里的垃圾消失不见的经验才对。垃圾桶里时而会出现国中讲义,所以她会特别在意垃圾桶也不足为奇。万一被问及垃圾桶的事也很伤脑筋,所以我假装没看见,继续吃饭。
我吃到一半时差点被黏成一团的饭粒噎到,所以趁著去倒麦茶给自己喝的时候,顺便也帮木鸟倒了一杯。不过,毕竟是过著一个人住的邋遢生活,所以家里最多只有两只杯子。至于同居时买给前女友的杯子,分手时被带走了。
「一个是我用的,一个是西园用的,你要用哪一个?」
我举高两只杯子询问木鸟的意愿。木鸟的视线在空中游走一会儿后,开口说:
「请给我你用的杯子。」
「收到~」
耶~我赢了西园。虽然是程度非常低的竞争,但还是感到开心。不过,如果连那种家伙都赢不了,可就伤脑筋了。那家伙平常的言行举止和装扮都属于非主流的类型,所以并非只要不比他更让人想保持距离就表示自己很正常。送上麦茶后,木鸟点了一下头,就这么一直注视著麦茶的水面。
木鸟的动作很少,这样反而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我举白旗投降。
吃完香松饭之后,喝下麦茶,刷了刷牙。根据杂志上的说法,其实要隔一会儿时间再刷牙会比较好。但是,要跪坐著面对木鸟三十分钟实在有点痛苦。最后我洗了把脸回到房间时,发现木鸟的杯子已经见底。
「你还要喝吗?」
「不用了,谢谢。」
木鸟双手递出杯子说道,我接过杯子拿到流理台后,回到自己的老位置。
我小口小口地喝著自己的那杯麦茶,不自在地和木鸟保持著沉默。房间里只有电风扇显得最有活力。
木鸟应该是有话想跟我说吧。但她扭扭捏捏地一直揉著膝盖,也不肯抬起头来。
照这样下去,事情永远不会有进展。这么一来,尽管觉得麻烦,我也只好主动。
「那不然,出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