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我一直以为比内可能跟我同年,或比我小。
比内眯起右眼,投来充满攻击意味的眼神。
「现在你有要尊敬年长者的意思了吗?」
「还是不要好了,太麻烦。」
「这什么理由嘛!」
比内似乎也不觉得介意,她没有反驳地带过话题。话说回来,她二十二岁了,还会写那样的诗篇啊。
不对,好像有人说过女人不论到了多大的年纪,永远都像小女生。而且,或许出了社会的人会遇到更多与现实的摩擦,所以很容易陷入诗篇所描述的那种心境。我猜应该是吧。
写诗是个人的兴趣,我没有要干涉或批评的意思,上次是因为不得已才会干涉。
我看向远方,让自己接受这样的解读,比内趁著这时迅速移动到我身边。当我察觉到时,比内已经大动作地移动头部。
「啊!」
鲷鱼烧冰淇淋剩下的头部被大口吃掉了。比内塞了满嘴偷吃来的鲷鱼烧冰淇淋,动著脸颊和下巴咀嚼,眼里流露出赢得胜利的骄傲目光。
「太夸张了吧~」
我挥了挥剩下的空袋表示抗议。比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别开视线,把鼻子扬得高高的。
「因会我逼你搭。」
「呃……那个……」
比内刚刚似乎是在说「因为我比你大」,但这根本不成理由。既然她可以毫无理由地做出这般恶行,表示我也可以大方反击。比内还在距离很近的位置,我一定可以成功反击。于是,我朝向她伸长脖子。虽然发现比内显得不自在的右眼有所反应,我还是不在意地勇敢挺进。
「啊!」
「呱咀!」
为了保护比内的名誉,我在这里就不明确指出后者是谁的惨叫声。
我打算学比内一样吃掉她剩下的水果冰棒时,比内转身试图保护冰棒,结果两人的头部互撞。我是被正面撞上额头,比内则是被猛力撞到侧头部。发出一声闷响的撞击力道之强,让双方都站不稳地往后退了几步。
我按住额头,感到严重耳鸣。耳鸣配上蝉鸣的合奏,感觉脑袋瓜都快扭曲变形。
「呜~我眼冒金星了……」
尽管如此示弱,我还是冷静地掌握状况,从冰棒的右侧大口咬下。比内原本按住头部闭著一只眼睛,她有所察觉地发出「啊!」的一声,但为时已晚。我发出爽脆的声响享受著冰棒的美味。比内拿著缺了右半边的冰棒,怒气冲冲地对我说:
「你在干什么!」
「捏七人捏烧七盛,尼纠都都包涵吧!」
「谁听得懂!」
我明明告诉比内「年轻人年少气盛,你就多多包涵吧」,她却完全没有要听人家说话的意思。比内伸出手试图掰开我的嘴角,于是我拚命抵抗,最后演变成一场互推的场面。「嗯~~~」我使力地紧闭双唇,左半边的脸痛得不得了。「呃啊~~~」比内拚命想要掰开别人嘴巴的表情也相当狰狞。在我们这样拉拉扯扯时,水果冰逐渐融化,就快从冰棒上滑落。
在两人你争我夺之间,我硬是吞下嘴里的整块水果冰,然后对著比内吐舌头。「呜呃~~~~!」结果被比内一把抓住舌头。比内把玩著我的舌头,脸上浮现近似虐待狂的笑容,嘴巴还歪了一边,我不禁觉得自己像是被地狱来的饿鬼缠住了。这女人实在太可怕了,她如果还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简直就是女鬼。她该不会其实是住在公寓里的妖怪吧?
尽管远方已不再传来蝉鸣声,我还是一直被迫参与这场程度低又没完没了的争斗。拜比内所赐,我不但眼冒金星,还觉得脑袋发麻。原本保持爽朗的安稳心情,顿时变得一片阴暗。背上的汗水好不容易乾了,现在又是汗水淋漓。为什么每次只要跟这女人有瓜葛,就会弄得满身大汗?比内的浏海也又掉了下来,让人看了觉得很恐怖。
等到风浪平息后,两人可以共享共度的时光早已流逝。算了,无所谓,反正只要把保管在家里的诗篇交出来,我和比内的缘分便会就此结束吧。
「……回去吧。」
「嗯,动作快点。」
比内推著我的背催促说道。「等一下啦!」我把冰淇淋的空袋丢进便利商店的垃圾桶里,摸著下巴。
如果神的垃圾桶发挥更强大的力量唤来垃圾,我可能不是选择走上毁灭之路,就是选择丢弃垃圾桶。如果要把垃圾桶丢掉是也无所谓啦。真的无所谓啦。
不过,现在想一想,真的是很奇妙。
虽然垃圾桶的力量还称不上是奇迹,但也很难说明或加以解析。
在那之后,我和比内推来推去地回到公寓。算你够聪明,知道要等到激动的情绪平静下来之后再回收诗篇——尽管在心中臭骂比内,我还是乖乖准备带比内进去房间。我伸手准备开门时,比内转动眼珠看向其他方向。
随著比内的视线看去,视线的前方出现一颗圆滚滚的纯真眼珠。
女国中生把门推开一道小缝,观察著这边的动静。虽然女国中生只露出半张脸,但对上视线后,明显看得出她的反应极大。女国中生静悄悄地把门关上,消失在门后。我和比内互看著彼此。我期待比内可能知道女国中生为何会有这般反应,但比内的脸上没有浮现任何表情。
「她干嘛?」
「我哪知道。」
我装傻说道。怎么想都觉得跟我有关,应该是内衣裤那件事吧……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可能。女国中生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