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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寒笨归笨,有时候还挺敏锐的,谎言就快被识破了。他的视线在半空中游走一阵后,开口说:
「应该会救吧!但前提是在不勉强之下。」
「你的应该会救的范围涵盖到哪里?」
「嗯~像是看到河里有人溺水,就独自跳下去救人这种事,我就不会想要冒险了。如果我偶然去到高处,看到有人想自杀,或许会喊一声『有事好说!』来叫住对方。如果对方自暴自弃地拿著刀子乱挥,我就会说一声『拜拜』,目送他离开。意思就是,在自己不会受伤的范围内。」
月寒一边说话,一边咬著最后一块炸鸡发出酥脆的声音。月寒给的答案算是平均值吧。没那么滥好人,也没有坏心眼到希望看见不幸的事情发生。我的价值观应该和他差不多,但这次的状况比较特殊。很肯定地,想要自杀的那个人和我都在高处,但不知道对方在哪里。之前去熊本旅行的时候,可能是因为抵达破火山口的服务区时正值清晨时分,四周一片白雾茫茫,就连三十公分远的前方都看不清楚。
此刻的状况让我想起当时的感觉,也觉得如果胡乱采取行动只会害了自己。
虽然很想找公寓里的其他住户商量,但万一被问及资讯来源,也是个问题。
一个不好,说不定会被怀疑我在公寓里偷别人的东西。
「……不对啊。」
那封遗书(暂定)既然被丢进垃圾桶里,不就表示已经放弃要自杀吗?还是因为写得太诗情画意,所以打算重新写过?到底哪一个才对?光靠推理实在找不出答案。
想著想著,料理送来了,还是快快吃完料理,早点回去好了。
咬下热腾腾的炸鸡,淋在炸鸡上的咸甜酱汁在齿间蔓延开来,让人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
这世界明明可以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会想死呢?
不该心存杂念去那家餐厅吃饭的。明知不应该,却还是反覆做出愚蠢的行为。
撑著肚子回到公寓后,看见了女国中生。她蹲在门口,正在整理门边的盆栽。可能是兴趣吧,虽然规模小得可怜,但种了小番茄。去年我曾经偷偷摘来吃一次,结果被番茄的涩味和呛味给呛到。对了,后来被发现偷吃,还挨了骂。到底是谁去告状的!
算了,不说这些了。肌肤白皙、身穿制服的女国中生蹲著整理墨绿盆栽,那画面宛如一幅画。此刻不是在蓝天底下,而是在夕阳逐渐西沉之中,使得色彩更显独特,可说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我望著她略带褐色的发丝随著影子摇曳,感到一阵凉风轻拂鼻头而过。
女国中生的身体前倾,突起的锁骨若隐若现。虽然我没有对女国中生发情的怪癖,但目光还是很自然地被吸引。
……伤脑筋啊~
或许是感觉到了视线,女国中生抬起头。她抹去低著头时明显散发出来的阴沉氛围,轻轻点头打招呼。「又见面了~」打了第二次招呼后,我才想到她怎么还穿著制服。不过,她也露出感到讶异的表情,看著我莫名其妙地捧著垃圾桶。
只能说,我们彼此都有难以启齿的隐私吧。这不重要,现在要担心的是回到房间后,必须面对严酷的难题。我现在吃得饱饱的,脑部没办法得到充分的血流供应,拜托不要把难题塞给我。别怪我用肚子来解决问题喔……或许我应该休息一下比较好。
可是,万一对方在我休息的时候死了,怎么办?没办法掌握自杀行程的感觉真的很烦。对了!眼前的女国中生也是嫌疑犯(?)之一。试一试好了。
「怎么形容呢,这夕阳一下山,就会有一种苍天凋落之日的感觉,哈哈哈!」
虽然相当牵强,但我试著说出诗篇的标题。这时如果对方显得极度慌张,就可以确定是犯人(?)。然而,女国中生的反应微妙。「啊?咦?啊?」就某种涵义来说,她确实显得慌张,但感到疑惑的成分比较高。说得也是,怎么可能听得懂嘛。
因为诗篇里是采用偏女性说法的第一人称,所以我没多想兢直接推测是女生写的诗,会不会是猜错了?
真是没事白白让自己出了糗。在伤口扩大之前,还是赶快撤退吧。
「神先生!」
「嗯?」
抓住门把准备开门时,女国中生叫住了我。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女国中生再次表现出吞吞吐吐的样子,方才的互动彷佛重新上演。
「内……」
又是「内」。看样子完全是想要继续方才的话题。女国中生一副犹豫的模样不说话。说到「内」开始的单字,当然只有内裤啰,哈哈哈!「请问你认不认识……呃……喜欢内衣裤的人?」
「唔~~~!」
我不确定过去是否曾经如此剧烈地表现出内心的动摇。
原本想要扬起嘴角,但突来的事态和冲击性,让我的嘴唇和舌头就像被一根粗大的针扎到般。我的眼球转动得比地球还快,景色不断从左右两侧闪过,脚步随之摇晃。我试图往后退,但手肘顶到门,使得我无处可逃。女国中生低著头,手紧抓著裙襬。
女国中生就像在盘子上抖动的果冻一样,全身在发抖。
你说喜欢内衣裤的人吗?
我就是啊……应该说,有人不喜欢吗?或许不会做出极端的偏爱行为,像是利用邮购到处购买内衣裤之类的,但绝对不可能有男生讨厌女生的内衣裤。
不过,应该很少有男生会被一个可爱的女国中生当面这么说。
「不是只有喜欢,而是那种会想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