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啊……虽然我不是小偷,也不是跟踪狂。」
不论说多少遍,比内都不会懂的。前女友也是一样,一旦这么认定了,就什么话也听不下去。对了,西园以前曾碎碎念过,他说女人就是这样,就算这方营造好气氛,试图做有建设性的谈话,她们也会把眼前看到的所有东西全破坏掉。
「我差点被你害死耶。」
「才二楼而已,哪可能会死!不是啊,你不是想死吗?」
「谁说过要自杀了!」
比内心中原本就快熄灭的那把火,再次剧烈燃烧起来。天气明明这么热,我却也忍不住随著她在腹部深处燃起一团怒火。很不幸地,喉咙的状况也好了一些。
「既然不是,就不要写那种会让人误解的文章!你休想跟我说『谁叫你看了』这种话!」
「要我问多少遍!为什么你会知道内容!」
「就跟你说过是垃圾桶的力量啊!」
我带著「给我好好听进去!」的意图,对著比内大声吼道。比内扬起右眼的眼角,手伸来捏我的大腿。她的捏功了得,痛得我一气之下也捏住她的脸颊。脸颊被我捏住后,比内也换来捏住我的脸颊,我们两人正式展开一场捏脸大赛。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啊?脸颊的疼痛感挥走了心中的疑惑,我们互骂著「混蛋东西」,持续用力捏对方的脸颊。专心投入于捏脸大赛时,忽然感觉到一股视线。应该是比内忘了锁门,剪发男和米粉头男正在门口偷看。虽然有种被看热闹的感觉,也确实感到丢脸,但我说什么也不愿意输掉这场捏脸大赛。
闷热的房间里,电风扇不知吹向何方的空虚声音显得温柔。
就这样,我度过了夏天里毫无建设性的一天。
「啊!爱诗狂!」
「你好,爱诗狂。」
「闭嘴!当心我也去你们房间前面朗诵!」
现在每次碰到比以前多话的女国中生妈妈和西园时,他们总会用这样的称呼法来挖苦我。
我太看轻这件事,被狠狠摆了一道。
那女人趁著我无意义地昏睡三天的期间,竟然使出陷害人的伎俩。
不知不觉中,在比内的房门前朗诵的那首诗变成了我的作品。因为我烦恼到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终于忍不住跑到比内的房门前朗诵出来。不仅如此,还有人趁乱散布谣言,说我把脸贴在门上磨蹭。不用说也知道,剪发男绝对有参与。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过早下定论才惹来自作自受的窘境,但受到的伤害也未免太大了吧!
就连遇到女国中生的时候,她也会别开视线……不过,这应该是另一个问题。
总之,那场无聊的骚动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天,备受折磨的右手总算也渐渐康复。虽然喉咙里面和表层肌肤都严重受伤而变得声音沙哑,但好不容易也适应了鸭子声。
现在剩下的伤口就只有和其他住户之间的摩擦而已,房东对我的印象肯定烂透了。
我无力地躺在房间里想:「真是没一件好事可言。」自从前女友离开公寓之后,我就不曾在没有酒精发挥作用下那样大吵大闹。在那之后,我充满戒心地担心比内有可能展开夜袭,所以锁上了许久不曾用过的门锁,但什么事都没发生,也没有发生窗户被人用石头砸破的事态,我度过了甚至没有收到诗篇的无聊三天。
因为没听说那女人死掉的消息,表示那首诗应该真的只是她自我陶醉写出来的内容。虽然很想确认,但我只要一说出「诗」这个字,应该会立刻遭到刺喉攻击,所以我放弃再追究下去。只要不死人,怎样都无所谓。
从窗户仰望出去,看到依旧不变的夏日景色。感觉就快和白云融为一体的蓝空,以及随著微风摇曳的黑色电线。风铃和蝉只彷佛在为夏日宣传,各自在远方发出声响。事到如今才这么说或许有点晚,但今年的夏天真的来了。在茫然接受季节变换的事实之中,我一边回想去年和前女友度过的夏日时光,一边对著天花板询问:「今年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宛如在回应我,垃圾桶里又多出了垃圾。我用背部在地板上滑动,伸手抓住垃圾桶。让垃圾桶倒下后,抓起新来的垃圾一看,发现是活页纸。我感觉到背上迅速冒出汗来,战战兢兢地摊开活页纸。
「……我懂了。」
拿出其他诗篇比对字迹后,可以笃定说出是谁送来的活页纸。
活页纸上的内容是:
快转,去帮我买全家的炸鸡!
如果去买了炸鸡回来,比内就会知道神的垃圾桶是事实。
但是,如果买回来送去二楼,我就彻底变成跑腿。
真是令人伤脑筋的二择一选择题。如果证明是事实,比内很可能会为了湮灭证据而纵火;如果说谎掩饰真相,她也可能为了那场骚动而纵火报仇。不论怎么做,都改变不了比内是纵火狂的事实,结局也几乎没什么不同。更恼人的是,看著看著,我也开始想吃炸鸡了。
「可惜啊……如果对面那家便利商店是全家,我一定马上跑去买。」
无奈对面那家是罗森(注4)。扶起倒在地上的蓝色垃圾桶后,我看著垃圾桶的底部。
光线穿透廉价的烤漆,聚成一块带著朦胧感的艳蓝色。感觉好像只要伸手一捞,就能捞起黑色阴影。我试著伸出手捞了捞,但当然不可能捞得起来。
这只垃圾桶实现了我的小小愿望。
为无处排解无聊而被苦闷的日子压得喘不过气的我,带来小礼物。
这次的礼物恰巧贵重了一些,不过开端和平常一样是微不足道的事,只是被耍得团团转的我夸张地放大事情,还大肆宣扬而成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