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会死掉吧。只为了让她稍微延长一点寿命与痛苦的时间,就要让全人类陪葬,这就是我的选择吗?
即使是我也觉得有一点点疯狂。可是「全人类」听起来是很宏伟壮阔,但那全人类对个人来说,究竟有多巨大呢?最后就变成这样的问题。
如果我死了,那对我来说,全人类与地球也在那一瞬间结束了。
地球或宇宙消失,以个人的观点来看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
所以没必要把地球或是全人类想得很伟大,而如果没有很伟大,那拿起来与她做比较,然后一一对答案抱持疑问,这也没意义。因为,她的胸部很伟大啊。
那比地球的寿命减短更难以颠覆,更确实。
「我的心与行动没有半点阴霾。」
「一切都是『正义』。」
现代味十足的未来鸡接着说下去,它只是在耍帅,别理它。
而且,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别人书架上的漫画全看完了。
我抱着不爽的心情,按住地板站起身。来亨跑来问我:
「你要去学校吗?」
「还在放春假啦,我要去超市买东西。」
被熊攻击是很可怕,但我也不想饿死。那样死掉到另一个世界好像也会很饿。
「那我也跟你去吧。」
「为什么?不过是可以啦。」
我把来亨抱起来,放在头上。当然没什么意义,但感觉这样彼此都很安定。我是把它当成像帽子的代替品,而来亨则是想成了鸡窝吧。我感受着膨松的羽毛和微微嵌进肌肤里的爪子,走出了公寓。
每当我用力踩过老旧的阶梯或外面的人行道,就会觉得寒气像是啪啦啪啦地在鞋底破裂一样。
这种日子熊也不觉得冷吗?我忽然有点想知道。
「我再问一次,不过,这只是我个人有兴趣想知道。你……不怕死吗?」
头上的鸡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别突然问我啊,我当然会害怕吧。」
所以为了不被杀死,才在调查熊的资料不是吗?
「这样看着你,实在不觉得你会害怕。」
「那是因为,我是个非常有勇气的男子汉啊。」
「疯狂之气我倒是有感觉到……」
这只鸡一定要一句句的反驳我它才甘愿吗?
「你知道这样下去自己会死掉吧?」
「我知道啊。」
「害怕吗?」
「怕啊。」
「那为什么不放弃?」
「就像你刚才说的一样,因为那是正义啊。」
我有点犹豫着不知道自己回不回答得出「因为那是命运啊」这样的答案,所以选了正义这个词。
命运是道路,正义是地图。我没有赞颂已经铺好的道路,而是想尊重自己目前为止所开辟出来的生存方式之地图。对它的信赖正是我战胜恐惧的关键。
「我稍微想了一下,但我想那根本不算答案。」
「没差啦,重要的是能不能接受。」
至少我是接受了。接受了自己会死去,以及,她会存活。
你不也是因为接受了才在这里吗?我抚摸着它的羽毛。
不确定我的想法是不是有传达过去,但来亨的身体窝得更沉了。
「是啦,那是你的生命,你高兴就好。」
「对吧?那你就别问啊。」
「还有另一点我觉得很不可思议,你是经由什么样的过程复活的?」
搞不清楚它这问题是什么意思,我动着头,它的羽毛也磨磨蹭蹭地跟着动。
「别擅自把我给杀了,我可没有接关。」
「是精神上的问题,要怎么说才好?印象是,你在精神上被逼到快跌落谷底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稍微过了一下子,就突然像坏掉一样跳起来恢复成原状。这要什么样的精神构造才会发生这种事啊,我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
「咦,是吗?」
我也有很沮丧的时候啊,也记得曾经很生气……但试着回顾了一下,我向来都开开心心的,所以也不可否认可能是全年脑内吗啡满溢。
要客观的分析自己的事情不是很容易,但我想办法试着推测了一下。
嗯嗯地沉吟着,想得连呼气的白雾都完全没在意。
「可能是……单纯吧?」
想出的结论是这个,只是我的精神就像这样笔直地往两旁延伸而已吧?
一般人的精神结构是由上下起伏的线所构成的,所以对于浮沉双方都有某种程度的抵抗,而像我这样的人则是完全平坦的一条线,所以不会浮沉。往右是好心情,往左则是厌恶的心情,非常容易移换。简单来说,就是焦躁与郁闷的情绪激烈,很不稳定。怎么觉得渐渐地,自己越来越不可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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