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想,恐怕就是因为这个意识之差,而导致人类几乎被灭绝。也就是说她的诊疗医师以他那粗糙的技术,担负着人类的灭亡。但我没有大声斥骂,要求他们接下来要改善。
那是因为,这样下去她才能存活下来。反过来说,要是随便插手,她今后的保证也会出现变数。病人最好还是安心的静养。
我搭着电梯上到柜台告诉我的楼层,走在走廊上寻找病房号码。我因为事后处理花了一点时间,所以来得比较晚了,田之上或蟆目已经来探望过她了吧。我脑中浮现三个男人群聚在诱蛾灯旁的构图,美女自然而然也有人望啊,我笑着。一笑鼻子就动了起来,把医院充满消毒水臭味的空气吸了进去。
跟鸡臭味比起来,不知哪一个比较厉害。
我微微摇了一下头,在病房区逡巡,找到了我要找的地方。跟其他病患共用一室啊?这样好吗?我疑惑地歪着头,走进安静的病房里找寻她的身影。最里面那张病床房边围着隔帘,我从缝隙间瞄了一下,找到她了。她躺在那里闭着双眼,呼吸很稳定,现在好像正在睡觉。把帘子拉回去之后,我拿了一张桥牌椅在窗边坐了下来。没必要把她叫起来,不管怎样我都很闲啊,要等多久都行。
气象报告说今天从中午开始放晴,但至今都还没在云缝中看到如其所说的晴空。我呆呆地靠在椅子上,看着窗户外面。看着被人推着轮椅在庭院里散步的老爷爷,或是抽着烟的访客们坐在长椅上谈笑。
我跟这里的人们完全相反。为了活着而在这里的人们,与为了死亡而在这里的我。不过,以长远的眼光来看,每一个人全都是为了死亡而活着。
如此一来,也许就只剩希望的分量之不同了。
我的心中有确实的希望。有呼吸,有安心。也有漆黑的睡意。
当那睡意往外扩散时,我想我会闭上双眼死去。
到底经过了多久的时间啊?正当我也稍微打着瞌睡的时候……
「总觉得,像是在玩影子猜谜游戏的东西映在帘子上。」
她好像醒了,隔着帘子对我说话,虽然很微弱但那是她的声音。
「是谁呢?」
「跟小翼搭档的人。」
「我是『士郎』。」
打开帘子,她嘻嘻笑着。我把椅子拉进帘子内侧,在床旁边重新坐下来。眼睛底下好久不见的黑眼圈非常显眼,浓浓的疲劳之色。
「有人来探望你了吗?」
「都没有人来,因为,他们应该不知道我住院了。」
「通知一下不就好了吗?」
「因为手机扔出去了啊。」
啊,对哦。那个是不是去把它收回来比较好?不然会被人拿去乱用。只能希望它在砸到熊,又被围墙弹飞的时候就已经坏掉了。
「来这里的只有你哦。」
「要我帮你通知他们吗?」
「那个就不用了啦。」
「知道了。」
我决定通知一下,回去之后,就跟蟆目说一下就好了吧。
田之上就不管了。那家伙所说的命运已然消逝了,不知道他会变怎样。
「我还是第一次中蛇毒。」
「我没有经验。」
我懂了,是蛇毒。那被当成是蛇毒,我们因为这严重的错误,结果死掉了吗?
很好,我就当作不知道吧。
「喂,你变帅之后要跟我说的,可以稍微说一下吗?」
来探望她,反而被她催促着曝露出我的羞耻心。
既然是她的要求,我想答应她。但是,可是……
明明知道结果却还叫我挑战,真过分啊。
「啊……在那之前我先问你,我帅吗?」
「比之前帅。」
不知道她是跟多之前做比较,但我没有不好的感觉。
如果今天的自己,胜于过去的自己……
那正是所谓的活着。
所以……
「我喜欢你,我可以钻进那床里面一下吗?」
然后,我想要来回嗅闻那秀发的香味。
我当然没有连这都说出口,但她瞪向我的眼神有点可怕。
「对不起,我有其他喜欢的人。」
「我知道啊。」
我露出笑容,她也笑了。微笑了一阵子之后,我抚额低下头。
「刚刚那是什么啊。」
我明明已经知道,为什么还非得要告白不可啊。是为了消除她所说的焦躁吗?只是为了她自己,就非得逼我说出喜欢吗?
我不喜欢那样,开始想要像少女一样歪七扭八地扭动着身体。
我与这恶心的冲动交战时,她似乎很困扰地扭唇呻吟。
「嗯……甩了,还是很不明确啊。」
「什么不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