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讲话的语气变得挺有礼貌的。而且一回来连招呼也没打,一开口就讲出这句话。
「……那是哪个地方『我回来了』的方言吗?」
「咕噜咕噜。」
不用连肚子叫的声音都学出来。
她像小学生一样的抗议,让我微笑着站起身。
「我现在就去准备。」
「嗯,啊,不过明天就不用了。那个,晚餐。」
她左右摇着手。她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原因就只有那么一个。
我有点坏心的开口问:
「约会?」
「不是那……嗯,也许是吧。」
原本打算蒙混过去的她,摇摇头坦率地承认。
脸鼻已因为寒冷而先变红了,这让我觉得冬天真是方便。
她正面回应地这么说完,我也觉得心情愉快……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也许她很诚实,但诚实未必能带来清爽。
「那刚好,也有人找我去约会。」
我虚张声势,然后也因那虚荣心而决定了自己明日的去向。
虽然觉得竟然如此简单就决定了,但又觉得简单也好。
至少,如果要决定的去向是什么都不透明又一片黑暗的话,那简单也好。
再怎么想,再怎么烦恼,再怎么认真的面对,看不见的东西也不会变得清晰可见。无论如何凝神细视也看不穿、猜不中。
视觉透视能力的训练,在我小时候玩「超能力行者」的时候已经玩到怕了。
对她来说,这似乎也是出乎意料的回答,她明显的心旌动摇,动作也停下来了。
看她这样,我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一点。虽然这不是值得称赞的事。
「……咦,谁?」
「这个嘛,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形式』。」
我的心情就像是把手伸进了只剩下铭谢惠顾的抽奖箱里。
哎,真是期待。
虽然田之上叫我去,但我跟他又不是朋友。不知道那家伙住在哪里,想去也去不了。我到了早上才发现这件事,想说总之先去大学看看,正在准备的时候就有人把门打开了,是田之上。
「我来接你了,那个……你的名字叫什么?」
没想到他竟然过来接我。
这么说起来,以前曾经邀他到我房里来过一次。我完全都忘了,顺便连锁门也忘了。她回去的时候不小心忘了上锁。那是因为之前有次忘了锁,她就自己随意进房来,所以我也怀抱着一点点期待吧。
「好了,走吧。」
「等一下啦,我还在准备。」
我回应站在玄关,很有精神地向我招手的田之上。我想,让这家伙见到来亨的话,有些地方可不太妙,不过那家伙现在正混在棉被里面。头塞在棉被里只有屁股露出来,所以有保护色的效果,远看应该没问题吧。重点是,来亨还在睡吗?它一动都不动的,光看看不出来。
「来啦来啦来啦来啦。」
「知道了,别催啊,很恶心耶。」
只是邀男人去家里而已,那么兴奋干嘛。
我早餐也没吃,就被田之上拖出去外面了。为什么我非得这么悲哀的,一大早就跟一个男人走在外面感受这让身体都结冰的寒冷不可?我抱怨着往向地铁入口的方向走过去。中午过后明明还有考试,在这里做这种事真的好吗?昨天那匹马之后怎么样了呢?走在路上,我尽想一些跟这世上的现实没什么缘份的事。
前方的田之上越过地下铁前面,往左手边的通道走进去,通道角落有自行车停车场跟便利商店。而离开大马路之后,也继续不断地往前走。也许是因为跟一个连朋友都不是的男人一起走吧,我觉得时间似乎延长了好几倍。从身后看来,田之上是快步向前,我应该也是跟着他一起快步,但身体却很沉重。
回程也一定会变得漫长,冬日的寒意更加引发了抑郁的气息。
在开始看到书店与不二家的地方转进里面,他带我走向一栋水蓝色的大厦。田之上也是独居,租金看来比我高。穿过仿若挑高空间的通道后,前方是一片广阔绿地,有如大宅邸的庭院。穿过绿地往最尾端走进去,一楼好像有间漫画咖啡馆。
要是住在这里,来亨可能会泡在里面,我脑袋里面胡乱想地想象着。
「那边那位刘姥姥,请过来这里。」
我站在庭院里伫足观望,田之上便故意这么说着边向我招手。明明又不是我自己想要来的,我有点反弹地考虑要不要回去,但既然来到这里了,我还是决定姑且陪他一下。
在大厅搭了电梯往上,每次一段一段用力往上升的时候,都像是自身的重力从脚下被吸走一样。我们不是像这样,变得身轻如燕地正在飘浮着吗?只要搭电梯,我总是会如此想象,而变得很不安。
田之上住的房间在六楼。电梯停下时我开口问:
「喂,你为什么要特地住在这么高的地方?」
「你怕高吗?」
「没有,也不是怕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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