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我悄悄背对着马,开始往前小跑步。
结果……
那匹马伸长了脖子,专注地凝望着这边,身体往我这边前进。
看到我开始行动的样子,它好像确定了。
而看到这事情的走向,我也确定了两件事。
一是,对方不是普通的马。
而另一个则是,我搞砸了。我被它顺利的钓出来了。想要行动也变得不上不下的,如此,我虽然觉得后悔,但也已经无法停止。那匹马瞬间就已拉近了距离,在那期间,我朝着中央大楼跑去。我认为它就算爬得上来也要花一些时间,因而选择了往中央大楼的阶梯跑上去。跑到一半,马已经追到了阶梯底下。问题是接下来,我看向下方确认这一点,结果,一般的马确实就算竭尽全力也上不来,但技术高超的不正爬着阶梯上来吗?
啊,不好,它速度相当快。我着急地一举加速,脚下扭曲变形地,好像感觉失灵了一样,变得模糊。我焦躁得连是不是在往前跑都觉得不安,爬上阶梯之后,也不觉得自己笔直地在往前跑。没时间考虑了,我虽然往正前方的中央大楼入口跑去,但马奔上来所带动的旋风扫过我的背后,让我寒毛直竖。这时,入口旁的抽烟区映入了我的眼帘,只要能派得上用场什么都好,我当机立断地把手伸向那边。那有个涂成全黑,外表呈长方形,立在那里供人使用的烟灰筒,我手臂卷抱似地伸出。冲上去的力道无法调整,我像是要把侧头部撞上去一样地抱着它强行改变行进方向。在空中舞动的右脚,在马身上卷绕的风中飘游,我虽然忍不住呀一声叫出口,但似乎已成功避开它的撞击。
马速度不减地直接冲击中央大楼入口的自动门。一片、二片,就像某超越极限大问答节目(注:注:大问答节目 这里是影射「Trans America Ultra Quiz〈横越美国超越极限大问答〉」这个益智问答节目。)一样很有钱的,像砸纸一样把玻璃撞破。飞舞而上的玻璃碎片如暴风雪般往马的后方袭卷而去,将沿路妆点得灿烂缤纷。马儿在熟悉的近代土地上到处奔跑。这已经超越非现实,近乎幻想风了。
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
撞破玻璃冲进大楼里面的马,一定会立刻回头往我这边过来。
这次真的无处可逃了,我就那样抱着烟烟缸肩膀发抖。虽然心中稍稍期待那匹马直接往另一头离去,但它明显地减速,令我陷入绝望。
然而,用力抵住地面减速的马,却没有再加速跑过来。
「……咦?」
被大量玻璃碎片刺中的马向一旁倒去,渗血翻倒在地。它一动身上的玻璃碎片就刺得更深,令它更加大声嘶鸣,动得更加激烈……它困在如此的恶性循环当中,饱受折磨。我呆呆地观察着这一切。
看来它虽然有练习过爬楼梯,却没做过撞破自动门的训练。是啦,用那么快的速度撞进去,应该不只是痛而已,它是觉得玻璃很薄所以没关系吧?
也许未来是用其他的材质做的,但现代可不是那样。不过,它似乎一时之间无法做出判断,就那样咬牙用力冲撞,结果就是那副惨状。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乐观与判断,怎么看都是人类恶习。
冲进中央大楼的马,让柜枱的女性与聚集在布告栏前的学生们都极为震惊。然后,原本拉着马的那名学生,也嘴里喊着罗密欧还是什么的从外面跑进来。看来他只是单纯饲养这匹马,所以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如果他跟未来人是同谋,至少会往这边瞥一眼吧。
我想再看一下事态的发展,但还是觉得应该远离这场动乱,于是装作与我无关的样子走下阶梯。一脸若无其事地走进别栋教学大楼,逃进走廊尽头的厕所里。原本是打算关在厕所的单间里打发时间,但我的下半身似是已经到了极限,从入口走进去到一半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动弹不得,连脚底都在发抖。然后,也许是撞到头的影响现在才展现出来,我觉得整个天旋地转,严重地想吐。
「速度好快,真的好可怕。」
没空思考,也没有意识到可能会死亡的余地,这在众多死法当中也算是恐惧纯度特别高的了。我认为自身的死亡,一定要自我意识也对此有所认知,才能为我接受。虽然也能够理解那种期望年老衰竭而亡的心情,但我想要在自身能接受的情况下死去。
不希望在毫无所觉之中,自己已不再是自己。
要是连自我鼓励「可以做到」、「能够做到」的空闲都没有,那也很困扰。
以往两军交战时也有人在马上与人战斗,那真是太厉害了,我肃然起敬。
不过,对方好像真的想要我的命。
这是为什么?是想阻止我改变她的未来吗?
「原来是你啊?」
背后突然有人对我这么说。延伸过来的影子将我吞没,我的背抖了一下。
回过头一看,在那里的是田之上,他好像是追着我过来的。他不只是用热切的眼神看着我,眼珠还顺便滴溜溜地在我周围徘徊盘旋,而最后才用力向我一指。
「原来如此,邪恶的中枢指的就是你吗?」
「啊?」
这还真是伟大的职务?受此任命,我整个呆住了。
连一个用词遣字都像演戏一样夸张的男人向我伸出手。帮助一个被他称为邪恶中枢的人,这神经到底有多大条啊?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仍是接受他的好意让他拉我起来。然而,就算我想站直,两脚还是发抖不太能动,结果就是膝盖跪落地面。田之上也不肯继续帮我,而是低头看着我开口。
背后顶着厕所灯光,闪亮过头的田之上,让我觉得好像看到了他的人生。
「明天到我住的地方来,我来告诉你真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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