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她的生命持续在燃烧。
就连我的爱,都当成柴火来烧也无所谓。
隔天,我从医院回来后顺便去了学校一趟。没打算去上课,但我隐隐约约的有一种预感,觉得搞不好可以遇到她。我决定如果猜中了就当成我有预知能力,而在大学里面走来走去,寻找着她的身影。如果那是毫无根据的预感,那就算是用自己的双腿四处走动,也只要让它实现就好了。
那么一来,我就是真真正正的先知了。
我就那样到处走来走去,也是多亏我算好课程刚好结束的时间,在教学大楼到处徘徊,最终才得以遇到她。也幸好田之上东治不在附近,她马上就发现我了。她立刻先看向了我的左手臂,很明显的一脸惊讶。靠过来时的跑步方式,也比以前活蹦乱跳,我现在已经有多余的心力来体认那其中的不同。我在教学大楼走廊上的长椅坐下来之后,她滑进了我旁边。
「你的手臂怎么了?」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询问我手臂的异状。
「喔喔,这个啊?平底锅挥过头,扭到筋。」
我毫不在意的说着谎,这比向她解释说我被狗攻击还要现实吧。「那是什么啊。」她半笑着,啪嗒啪塔地摸着绷带。每当她触碰、摇晃的时候,剧烈地疼痛就会从刀孔深处溢出,为了忍受那痛楚,我咬牙咬得牙齿都快裸露出来了。
这么一来,就算再不愿意我也会意识到因昨天那场动乱而缺落的臼齿,在意着那缝隙的情况。
在我心里面,比起手臂的伤势,似乎是牙齿断落更加令我难受。这到底是什么价值标准啊。
「啊,对了。要是看到动物,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啊?」
「要小心哦。」
我强硬地,省略理由强势通过。「呃,嗯。」她在我的气势下点头了,这样就好。我就是为了说这个才到大学来找她的,现在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这奇特的提醒会残留在她脑中。这样每当她看到动物的时候,就会想起我的话,烦恼着那是什么意思吧。
那样就够了,我打算回家。而她却叫住了我。
「啊,昨天那个……对不起!」
她用力地低头向我道歉,腰部漂亮地弯曲,正在躬身的时候背部也挺得直直的。行礼方式变得有模有样地,我不由得喷笑出口。
即使如此,跳动的秀发依然美丽,令人爱恋。
「没关系啦。」
「对了,你去哪里了?」
抬起头那瞬间,就恢复成平常那个板着脸的她了。手扠着腰,嘴角往下弯。这样也仍是让那垂直的秀发显得很漂亮,让人无法抵挡。
「什么去哪里了?」
「在那之后,我还是去了你家一趟……但你不在。」
她有点尴尬的开口。我眨了几下眼睛,喔喔,醒悟过来。
我在跟未来的那些狗先生厮杀,但那个先不管。
晚饭消失的谜团解开了。
「犯人是你啊?」
原来是有一只大大的,美丽又可爱的虫。
「没啦,不小心就……」她搔着头。一般会把饭全部吃完才回去吗?要说她神经太大条呢,还是说她太随意。睽违已久地,我觉得好像看到了我所认识的她,我不由得「呵呵呵」地笑了,不小心变成田之上那种有点恶心的笑法。
「你在笑什么啊,而且笑得好恶心。」
「没什么啦。」
没什么。我同时也说给自己听。
不能因为这样就放下心来,这只不过是她的三心二意。她只是现在多少还有一点难为情,所以才那样而已。再过久一点,她的选择早晚会渐渐的翻转过去。为蟆目倾倒,让我从她的选项中消失。
让人想要搔抓胸口的未来,总有一天会变成现实。
所以,我不奢求。
只为了小小的一滴滴事情感动。不过,不能为了期待下一滴而在原地停留。
因为,同一朵云不会再飘来头顶上第二次。
「更重要的是,味道怎么样?」
被问及后,她露出满意的微笑竖起大姆指。
「还可以。」
声音的感觉和表情不一致,她表现亲和方式的比例极为偏颇。
不过,我当前的目标已经达成,得到「还可以」的评价了。
「你厨艺提升很多耶,是有拜什么料理的铁厨为师吗?」
「没,只是请教了一个比外行人厉害一点的家伙,试着做看看的。」
我晃着肩膀笑着,隐瞒田之上的名字消除他的功绩。
没什么好笑的,但我却笑着,身体转向大学的教学大楼那边。
与青山墓地比邻的大学就像小山丘一样,终年都有强风吹袭。夹带夏日残香的暖风吹拂,刺痛颊上的爪痕。那痛楚比手臂上的伤,更深刻地剜挖着我,让我自然而然地落下味道淡薄的泪水。
「你从刚刚就一直在笑。……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