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的痛处,所以才能那么强硬。
我也没办法选择「岬士郎」是什么样的动物。
「喂,我杀了名为未来人的狗……所以死掉的家伙,会怎样啊?」
然后,原以为逃掉的家伙可能会呼唤同伴,但什么都没有跑来。
「当然是直接死掉,这身体又不是暂时用的东西。」
我们明明也受了伤,它却活力满满地挥动着翅膀。我有点放下心来。
「也就是说,我是杀人犯吗?」
「没有任何人可以作证的杀人犯,放心吧,你是清白的。」
放心?……哈哈哈的感觉。
「没啊,我没怎样啊?杀个人而已,又没差,只要那可以拯救她就好。」
我郑重地宣布,然后把狗的尸体拉起来。它是大型犬,所以就算血液已经流出体外,还是非常的重。这只能用双手抱了,但我的左手臂也没办法动。
结果,变成相当难看地把它抱上来,狗的下半身垂落在地。
「未来是怎么举行葬礼的?」
「啊?」
「如果有什么仪式之类的东西,跟我说一下。」
临时想到,可以稍微帮它遵循个仪式。
来亨短暂地露出思考的模样之后,拉下了眼睑。
「以这时代的科技能力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你就别管它了。」
「这样啊,那就用现代的方式随便凭吊一下吧。」
「你在想什么啊?」
来亨弯折着翅膀,好像很受不了我的样子。
「我喜欢狗啊。」
想起老家养的那只黑色大狗死掉那一天,我沉默地落泪。
带着混身是血的狗与鸡同行,不该引人注目却仍是沐浴在人们的目光下,我一概无视地走下学生闹区的斜坡。穿过一堆醉汉与联谊团体而显得很热闹地铁入口,旧书店与贩卖国外进口违法游戏的商店再过去有一个栅栏,我近乎是把它踹开的穿过去。幸好脑袋的一部分像麻痹了一样无法运转,也没多余的心力去感受人们的视线或是什么的,很多东西都无所谓了。
走到一半觉得嘴巴里面有异物,用舌头把它推出来一看,是掉下来的牙齿。仔细检查了一下,好像是臼齿的一部分。是咬紧牙关的时候断裂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让我觉得有点震憾。
来到了之前抓蚯蚓的河堤,越过马路滑下河堤,朝着河边走去。用手拨开草木,徒手挖掘裸露出来的泥土。泥土比狗的尸体还僵硬冰冷,鲜血沾湿的衣服被河滩的风一吹,连体内都像是要结冻了一样。早一步越过了秋天,冬日仿佛逼近了。
我浑身血腥与土臭味地挖着一个又深又大的洞。太过忙碌,挖到一半就开始热得受不了。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吐了好几次,好像是血腥味太难闻,实在是不习惯。肚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让人陷入一种更加觉得寒冷的境地。
花了好几个小时结束作业的时候,我的肩膀跟后背已经肿起来,变得沉重难耐。太阳完全落下,来亨整个溶入黑暗当中,变成了乌鸦。河川的流动当中,掺杂了秋虫的鸣叫声。我仅稍事休息,之后便拍打着覆盖在狗身上的泥土,让它更加牢固。
「这个时代,一般是把尸体埋起来吗?……是想要留下形体吧。」
理所当然地包在羽毛被里睡觉的鸡,好像很佩服地说着。这让我有点想知道,未来是怎么处理尸体的。不是分解到连灵魂都不剩地溶入空气当中吗?
指甲与指肉之间塞了很多泥土,指甲看上去好像膨起来了。指先也被石头磨得都是伤。模模糊糊地看了一下之后,我双手合掌。
「虽然想说……死掉的狗不过只是一块肉,但我没办法切割得那么清楚。」
我默祷着。那是一只会咬人的恶犬,不过,死掉了就只是一只狗。如果它来自于未来,那它在这世上就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地腐朽逝去。那不就太没面子了吗?
因为离河边很近,含着水气的风极为寒冷。寒意仿佛黏在伤口上,折磨着我。有一种丝线地从伤口丝丝不断地抽出的感触,我不由得浑身发抖。
泥土底下更加寒冷吧,接下来会越来越冷。冻土诞生,尸体在微生物的分解下失去原形。在那里能得到什么安息吗?还活着的我,不会知道。即使如此……我怀想着素不相识的狗。
在那还非常非常遥远的,越过冬天的季节。经过一番风雪的草木将会萌芽,河川的光芒会多一点,严酷的寒意瞬间和缓,进入平稳的初春。
我慢慢地祈求,希望它的灵魂能被春日的晴朗勾起,前往未来。
回到公寓,不知为何,桌上的饭全都不见了。
是被虫子吃掉了吗?算了,随便怎样都好,我这样想着把碗翻过去。
「……未来这种东西,是很柔软的。」
鸡好像在说什么,但我没有闲情逸致理它。可能是因为流了血的关系,我的脑袋转不动,茫然呆滞,就那样自然而然地闭上眼睛。就这样睡着没关系吧,会死掉吗?边这么想着,一旦平静下来就再也动不了了。
我在黑暗当中,像缺氧的金鱼一样张着嘴巴,开开阖阖。
可惜的是我没有饲主,所以不会有饲料,也不会有一把爱撒落下来。
现在我已经觉得那样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