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是朋友也不奇怪。不对,是很奇怪。
「你们可以跟它玩,但不要对它太粗暴。」
「知道了!」
小女孩单纯而随意的答应我。虽然不放心,但也没理由过度保护未来人。
小孩子,尤其是男孩子是很可怕的。以前某座幼儿园曾经有蟑螂出没,但那些孩子们却一拥而上,踩个不停而把蟑螂都给踩死了。小孩子基本上很残忍。不对,也许全人类都具有那样的本质。
也许只有小孩子,可以不用把那本质隐藏起来。
「哎呀,好久没看到什么女孩子了。看来是为了健康而来?」
一道轻浮的声音传来,我的目光从来亨身上收回来,看向那边。啧,我不由得发出不满的声响。刚刚那个男的站在她旁边,好像很亲密地在跟她说话。偶尔也会看到大学的那个青梅竹马像那样靠近她,所以这也不算少见了,但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我还是都会保持警戒。
「呃……嗯……算是吧。」
她适当地应和着。瞥了我一眼,像是在说,我来这里的目的要去问他。我慌忙移开视线,那是因为我一心一意地,不想被她看穿内心焦臭的感情。光是她跟别的男人说话,我心里那团无可奈何的感情就会让我觉得很激动。我很会吃醋,而我和她的距离又没有近得足以让我打消醋意。男人又笑着与她说话,而她也没有逃避或是拒绝。那很正常的吧,但即使如此,看到她的态度与跟我说话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就让我对自己的现状感到非常失望。
「我叫蟇目幸太郎,你呢?」
「我是熊谷。」
「哇,好帅气的姓氏……啊,你不喜欢这个姓氏吗?」
被男人看穿这点,让她瞪大了双眼。有必要这么吃惊吗?我以前不也是看透了这一点。那时候,她是什么样的表情啊?
「为什么你会知道?」
「你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了。不喜欢的话,我用名字叫你吧?」
这男人似乎习惯用名字称呼女孩子,他神情柔和地提议着。
我光是看着她的表情和这一切,头上就已经蒙上阴影,黑掉一半了。
「那就那样吧,我叫熊谷『蓝』。不过,我想没机会再见面了。」
这样好吗?我耳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发出声音,快崩溃了。
「如果你来这里学习,不就有一堆机会吗?多多关照啊,小蓝。」
「我只是硬被抓来的而已。」
男人往前拉近了一步距离,她虽然警戒地退了一步,但男人毫不在意。
「小蓝,你是大学生吧?我猜。」
看他问了许多关于她的事,这怎么可能不是对她特别关心或是别有居心。
在我注意力被鸡拉走的期间,这男的是怎么回事啊。害我好后悔。
因此,之后就算来亨一直被孩子们追着到处跑,我也没有去帮它。这就叫做逆恨吧。来亨终于因为空手道的练习要开始而被释放,那家伙也有运动到了,这不是很好吗?接下来她虽然不满地嘟着嘴,还是并排在我旁边。我的心情变得有点差,她也察觉到了吧。可以的话,我希望她不要发现。
「昨天也好,今天也好。你会不会被健康节目影响过头了?」
「也许吧。」
我对那充满怨恨的眼神视而不见,暗自感到疑问,这是那只鸡的翅膀无法挥开的疑问。事实上,未来人所说的一切,到底有哪些是真的?
一开始教的是行礼的方式。我回想着国中剑道部散发独特臭味的那群人,同时在一旁模仿、躬身致意。原本就驼背的她与其说是躬身,还不如说感觉只是点点头而已。
在那之后开始进行基础训练,兼暖身运动。虽然他们有教我们要怎么做,但这实在是相当艰难。我的身体僵硬,动作也比孩子们钝很多。对从来没有参加过运动社团的我来说,这是一段很新鲜又令人感到不耐烦的时间。我的身体竟然如此不自由吗?日常生活中不会动到的部位发出尖叫,同时我也感到震惊。
另一方面,在基础训练阶段就腹侧疼痛的她,在听到「你可以去休息一下」之后,马上就躺在道馆的角落了。坐在她旁边的来亨也有点被她打败的感觉。果然还是去健身房比较好吗?在我因选错地点而感到后悔的时候,有个身影动了。是一开始出来迎接我们的那个男人。
「蟇目,你稍微过去看一下。」
那个人好像是道馆主人,他口中那个叫蟇目的家伙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那个优质男好像负责指导她,这让我觉得火大。这里没有什么女性指导员,所以由他来指导也是理所当然,但我还是觉得抗拒。又是他啊?蟇目的身高跟我差不多,但年龄比我大二、三岁吧。咖啡色的头发微卷,接近以前流行过的自然发型。也许是因为站在指导者的立场吧,他有一种习惯与人交流的气质。一种具有给人安心感的柔和氛围从他颈边垂落,他应该很受大学女生欢迎吧。有这样的人接近她,我内心一点都不平静。因为令人受到冲击的事实还在,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没有任何在背后支撑我,让我感到安心的东西。
蟇目让她站起身来,而后不慌不忙地在道馆内来来去去,收集了各种东西过来。让她的双手戴上像棒球手套一样的东西,自己则是戴上黑色捕手手套举着。好像想让她体验各种乱打乱踢的感觉。这样可以吗?我觉得太宠她了吧。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逃出我的手掌心,像这样感觉到某人的情感,是因为我单恋她而在钻牛角尖吗?她以蟇目举着的捕手手套为目标出拳伸腿。每次蟇目都会手把手地一一指导她。
每次看到我的脑袋都快气到沸腾,但又不能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