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别人就会全盘接受。真让人恶心。离我远点。”
剃原的声音,已经稍稍平静了一点。
抬头向上看到的她的瞳孔里,已经没有眼泪。宿于其中的,连愤怒都甚至不是。当然,愤怒现在应该还在浓烈的发酵。
但她向我投过来的,是怜悯的目光。
“你知道你叔父桑对我说什么吗?他说因为速希写不下去了,所以请求我帮忙。说写我和速希黏在一起留下子孙,子孙再在两千七百年后和檎穰桑见面的话整个故事就非常圆满了,因此请求允许我在故事中登场。”
我感到自己的脸颊唰的热了,由于对叔父桑的愤怒,和羞耻。
“抱歉,我不知道这些——”
“不用道歉。那个大叔我是拒绝赶走了,再说,至少他是有帮忙想取回望号的方法。提议用载客的诱饵让列车复原就是飞机事故前的那个大叔。你没有什么道歉的资格。”
最后的话,贯穿我的心脏。我几乎要吐血出来。
“我会救出天乃的。你就在你虚构的两千七百年后的未来永远玩人偶游戏去吧。我不接受这样的未来。”
剃原转过身子,狠狠的关上了门。
我以死人一样的脚步,浪荡在走廊之上,数次都差点撞到别人。面对基于担心和怀疑而上前询问的警备员,说出没事的已经是我最大程度的努力,而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对着厕所的马桶吐了起来。但想到真正想吐的,应该是知道我有在写小说之时的剃原,那种丢脸让我呜咽起来。以一种感觉自己要死了一样的心情抬起头,就看到了贴在墙上电视剧宣传海报的人物。“恋人间的想念可以持续千年吗?被时间阻隔两人的,千年号泣时间旅行爱情故事《一千年特急》“这样的标语跃然眼上,我又一次吐了出来。
结果,剃原充满决意的语言,作为预言犯了两个错误。
我没有能够继续书写那个故事。
因为剃原,没有能够救出天乃。
◇◇◇
以超过时速三百公里的速度,东海道新干线希望82号,从低速化的望123号旁边经过,是望号低速化事故之后九年又三个月的事情。
假如,“让比123号更多的人乘入,比123号更快的速度在旁边行驶”的计划,能够在事故发生两年之内立案的话,那么或许就能在遭遇到未知的灾难这一异样的氛围中,和之前NASA的实验一样被施行也未可知。
然而一切都变了。随着为数不少的成员的退出组织力低下的家族协会再也无法拥有之前那种的那种政治影响力和资金。
游说活动全都无疾而终。数年之前还在尽力争取国家赔偿的家族协会出身的议员们,总是会会进行讨论的但没有任何实际行动。实行计划有可能第二辆车也低速化的风险,对于政治家来说实在是太大了。没有政府首肯的话,JR对此事也无法点头。
首谋者,是A班的杉浦有里的父亲,C班远藤聪的父亲和哥哥,D班鹭森翔太的弟弟·莲二,D班根来葵的家庭教师,搭乘和修学旅行不同望号的公司职员的妻子五人,以及家族协会的其它七人进行协助。
他/她们所看准的,是JR的不断努力和现身。JR想着在新横滨·名古屋之间的安全确保的场合之下,为了随时能够重启新干线的运行,一直都在保全着线路和道岔。引起事件的人终于是注意到了——即使没有下达许可,在望号所停的下行线旁边的上行线,让新干线走行也是可能的。
而选择除夕晚上的车次,是因为这是在乘客激减的现在仍然混杂的车辆。潜入载着九百四十一名乘客从大阪前往名古屋希望82号的他/她们,不仅使用电波妨碍装置阻绝了乘客和外部的联络手段,还用钉枪威胁乘务员侵入驾驶室,用刀顶着司机下达命令。
“用三百公里时速开向东京!”
要说滑稽也真是滑稽的威胁,如果他/她们十年前想要以时速三百公里去东京的话,只要买张票坐在位置上就可以了。只是十年间,要实现这个的方法,除了劫持新干线之外再没有其他。
由勤勉的IR社员恭敬维护的线路,对于犯罪之人也温柔的欢迎。车辆顺利的突破名古屋站,很快进入了静冈县。
据说望号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占领驾驶室的成员中爆发出欢呼。他/她们怀抱着期待,等待着望号和希望号擦身而过的瞬间。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个现象并没有凭附或者移动至作为诱饵的“希望号”上。
在新横滨站等待的催泪弹和特警突入其中,恐怖分子们虽然被逮捕,但还叫嚣着要改变条件再次进行实验。
经过新干线劫持事件,国家也终于开始行动起来。当然不可能发出正式实验的许可,而是判断认为望号旁边这条上行线路的存在,会成为一些无谋犯罪的诱因。而对于迂回路即将完成的JR来说,这种判断就是雪中送炭。
根据行政强制执行,东海道新干线的新横滨——名古屋间的上行路线被剥夺,决定成为铺装道路。以望123号千年纪念大道这一完全没有命名感的通过公募确定的名字命名的步道。
国家侧的决断还不仅于此。对于使用诱饵干涉望号这一计划的主导成员,不管是对于劫持新干线事先知不知道,全部都一网打尽。而这份名单上面,当然有着提案者的名字。
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我满以为有着多次被警察训导经历的剃原叉莉,虽然有过多次禁足,但实际上人生中一次也没被训导过。她是比传闻中更加认真的在生活。
——然而,她的履历中有了污点。
由于违反阻止犯罪对策法而带来的,连坐式的逮捕。
而对于我所申请的会面,剃原并没有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