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生年代的临界点

定就固定了下来。

  这里,会有疑惑的读者应该不在少数。如大家所知,同样将翠桥用于时间旅行,但描述的是“前往过去的时间困境”的《九郎判官御一新始末》(一九零二)之作者,不是富江而是男寅。

  很明显有意识到马克吐温《康州美国佬大闹亚瑟王朝》的《九郎判官御一新始末》中,为了捉拿新撰组残党,而从翠桥跳下的元萨摩藩士加纳狱六醒过来的时候被传送到了源平大战期间。他用那个时代没有的道具枪以及火柴,让安德帝和源义经联手迁都于海中,将日本收入掌内。

  此作品在《女学同朋》刊载之后又被《自由新闻》转载。跟《翠桥相对死事》是由当时发行量第二位的《东洋日日新报》转载,《自由新闻》只是个无名小报看来,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社会对于两作品重视程度的不同。

  而要说起来,《翠桥相对死事》虽然引起这么大的好评,但本来是面向女学生的杂志上刊载的同人一般的作品被大报纸转载,还马上得到了文学者的背书确实有些过快。而这,是因为富江父亲,也即葛岛纺织创业者的中在家鸿然在财界点言论界都有较多人脉。另一方面日式点心店孩子的男寅没有多少后盾,就是她的评价稍稍晚些才来的原因。

  即使如此日本第一次描写【前往过去的时间旅行】的《九郎判官御一新始末》,在第二年也由实相社刊行,传播于世间。只是,几乎在和刊行同一时期,对其内容有人明显持否定的态度。不是别人,正是她同窗同学,宫前藤井。

  “御一新若在文治之时,则无余地生于明治维新。此则加纳某无以由翠桥至之。(中略)岁月之事,尝如莲胤法师巧喻如大河。由上游出之弯曲蛇行以成大河,然之涌水朝向变之则川灭。以手扰昔日已定之垂流,则云之大河之道已然变之,之后无留牧水(明治时日本歌人,译者注)。知理之人断无以翠桥飞身往昔日行之愚行。著《御一新始末》之人,由此无免浅虑之评判”

  这是投稿给《女学同朋》,藤井带来的“谏言”——也就是指出了改变历史的话主人公也会消失的矛盾,但没有想到的是,这成为世界上对“时间悖论”的首次言及。由此,作为“时间SF”创始者的富江,作为前往过去带来的时间困境SF创始者的男寅,以及作为时间悖论提倡者的藤井,三者的这样的构图得以完成。这之后,藤井被赋予了“评价者”这一特权的角色。而通常,都是对富江的赞赏和对男寅的酷评。

  只是据说,在当时的开明女子学校,三人的关系极为良好的样子。根据当时的记录,富江所发起的在开明女子学校进行的W·B·叶芝戏剧的演出,脚本由藤井,主演由男寅担任,最后取得了成功。富江的学习会在这个时期也似乎还在持续的样子。

  看似就要回归一般女学生的她们,富江和男寅则相继发表了作品。

  首先富江的SF第二作,《值得称誉的信号员》,最开始在《大学》,之后在《自由公论》上也得以刊载。其为一九零四(明治三十七)年一月的事情。

  维也纳会议期间的以旗语信号通信的信号员,从没落的王族那里听到奇妙的流言。说是旗语信号中已经流入拿破仑复活的假情报,但散播情报的信号员对此却无法看见。信号员感知到宿于“信号网”本身的知性,用旗语和目不能所见的“知性”进行对话。信号网将已经被幽闭七濑的拿破仑以情报亡灵的形式复活,扰乱欧洲大陆,欲让法国再起东山。

  此作品中崭新的“生于网络中的知性”的发想,不仅给一般读者,对于鸟居贡木和木庭阳光这样的思想家,甚至对于一零年代出现的新兴宗教“信知会”都造成了影响。

  《值得称誉的信号员》被舞台化,在以永乐馆为首的数个剧场内上演,造成了巨大的反响。《翠桥相对死事》也以《翠桥独相对死》这一题名马上被舞台化,只在永乐馆都累积号召了八万人观看,创造了《值得称誉的信号员》以上的记录。

  由此成功富江一跃成为当时的热门人物,不仅是各新闻社的采访,还被众多的大学招聘进行了大量演讲(注3)。

  另一方面,同年四月男寅也发表了第二作。标题是《人间脑髓》,刊载在《学士立国》之上,一本以男学生为读者对象的杂志(注4)。

  《人间脑髓》描述了明治四十年于大阪频发的大规模停电事件。原因是身为旧士族且智力迟缓的男人每天晚上到处去剪电线造成的。被捕的男人声称电话网已经作为一个“脑”开始活动,通过电线发出的微弱的点拨已经将人类支配,我们现在不过是其大脑活动的一部分而已,但当然被当成疯话,就此被送进精神病院。

  就在这篇作品发表之后,遭遇了众多的毁誉褒贬。

  虽然主要的批评是传达网持有意志的内容不过是对富江作品的照葫芦画瓢,然而最大的批评者藤井,在给《女学同朋》的寄稿中,指出作品中男人主张的电线网=巨大的脑这一议论和纳撒尼尔·霍桑《七角楼》中的思想非常像,认为这部作品最主要的思想也都是盗用。

  然而《值得称誉的信号员》中王族的女儿伪装自己的身份,去露天行商的一节和《七角楼》开头的部分即为相似,不如说《值得称誉的信号员》才是从《七角楼》得到启发的作品,但要想有人指出这一点,则必须要等到太平洋战争的时候了。

  不管怎样,《人间脑髓》自身,虽不及《值得称誉的信号员》,但也确实收获众多的读者。

  也因此吧,《人间脑髓》发表没过多久,肉眼可见的变化在三人身上发生。富江不在拘泥于三人同行,只和藤井尽情欢谈,和男寅在一起则称是学习刺绣。藤井和男寅渐行渐远,当然之下,据说少女也分成了男寅派和藤井派,而因为藤井一方吸引了更多少女的缘故,经常的都是男寅一派会刻意避开藤井,这种证言也不是没有但真伪尚不能定。

  全员再次聚在一起,是一九零五(明治三十八)年三月,开明女子学校毕业典礼之际,因为要表征成绩优秀的学生,学校下令让三个人坐在了一起。

  本来都是一些良家子女,祝电从各个企业送来,不仅如此,对富江和男寅这样有才能作家的祝电更是纷沓而至,从早上九点开始的毕业典礼,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据说毕业生和一众讲师都在打瞌睡的时候,富江和藤井进行没有棋盘的国际象棋,另一方面在和男寅进行没有牌的二人百人一首。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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