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巡视,独居老人和高龄者家庭打扫和采买之外,社区的事务我几乎都丢下不管(因此被柳太太念了几句)。
如果我不是轻松的单身汉,没想起桃子,或许会采取不同的行动。换个立场,如果我依然拥有家庭,比起支援活动,或许我会优先选择陪伴妻子和女儿。
「这种时候,说『或许』是没有意义的,只要尽一份力量就是了。」
蛎壳所长说。
「蛎壳办公室」在地震后立刻推出专门网站,为委托人查询在灾区的亲人是否安好。这部分属于业务项目(不过价格订得很低),有专责的调查员,由网路魔鬼小木负责指挥。但有时光靠网站上的交谈不得要领,需要亲自去见委托人,我也支援其中几个案子。在我协助的范围内,找到的亲属都平安无事,让人感到极大的安慰。
隔著午餐休息时间,下午四点左右,我的新窝完全整理妥当。
「杉村先生要睡在哪里?」
「大房间的沙发床。」
我想过睡阁楼,但没自信能在睡眼惺忪的状态下,安全上下断头梯。幸好大房间有座大壁橱,日常用品可收在里面。我打算平常把那里当事务所使用,下班时间一到,就转为私人住家。
「我想将阁楼当成储藏室。」
「上下楼梯千万要小心。」
不单是田上,连诸井社长的部下都如此叮咛。
这天晚上,老板不是在「侘助」,而是在他的住处,煮拿手的什锦火锅招待我。
「澡堂公休,不想在棺材淋浴间冲澡时,可以过来我这里。」
「谢谢。」
「杉村侦探事务所重新装潢开幕,接下来就祈祷快点有委托人上门――在杉村先生饿死之前。」
老板喝著红酒,淡淡笑著,或许意外地他是眞心如此祈祷,也或许是老天爷听到他的祈祷。
说「或许」没有意义。但就在两天后,重新装潢开幕的侦探专务所,迎来第一个委托人。
2
那名少女穿得一身黑。
眉毛浅淡,嘴唇苍白乾燥。
毛线帽,连帽ㄒˋ底下的上衣、牛仔裤、运动鞋,搭在左肩上看起来很沉重的背包,连毛线帽底下,长度到下巴的头发也是漆黑的。
此外,还有一个共通点――都很老旧。连帽ㄒ的衣襟磨得泛白,运动鞋穿得快烂了,鞋带也软趴趴。
她本身也疲惫万分。瘦到连一般尺寸的连帽T,套在她身上都显得松垮,脸色颇糟。没化妆,眉毛浅淡,嘴唇苍白乾燥。
听到铃响开门,看见站在门外的她时,我想到各种推销的可能性,比如推销订报或宣传新兴宗教,作梦也没想到她曾是委托人。当时我在拆纸箱,整理内容物,因此手很脏,而且穿著运动衣,脖子上绑著毛巾。
她向这样的我行一礼:
「你是杉村先生吗?」
她问,声音像夏季尾声将死的蚊子振翅声。下午三点,坐西朝东的玄关位于日阴处,也不是寒冷的季节,她却眯著眼,彷佛阳光或冷气刺得她难以睁眼。
我急忙抓起毛巾擦脸:
「是的,我就是杉村。」
她的眼睛眯得更细:
「我是相泽干生介绍来的,他说认识不错的私家侦探。」
声音和粗糙的嘴唇一样,缺乏水分。
「我有事想商量,你能听我说吗?」
我应该僵了两秒左右。
「当然,请进。」
她脱下运动鞋,踩上我并拢递过去的拖鞋。没穿袜子。脚趾甲很长。
「请坐那里,不用紧张。」
会客区的沙发是暂时摆放,我还不确定是否真的要放在那个位置。后面还积著未拆封的纸箱。
「乱糟糟的,眞不好意思。我刚搬过来。」
少女在沙发坐下,摘下毛线帽。发型是率性的鲍伯头。暗淡无光的头发乾燥受损 ,耳后和后脑、后颈处的头发翘来翘去。
她把背包放在膝上,打开拉炼,将毛线帽塞进去。拉上拉炼后,似乎是介意背包歪七扭八的样了,轻拉一下正面的方形外袋,理好形状,决定好它在膝上的位置,接著双手宝贝地环抱。我忍不住观察她一连串的动作,感觉有种莫名的严谨。
少女抬头,我们对望。我友善地笑著,在她的对面坐下。
「你是相泽干生的朋友?」
她避开这个问题,低声喃喃:「他告诉我的地址,是之前的事务所。」
「啊,这是当然的。因为我没通知他我搬家了。」
「然后,我找到一栋好破旧的房子,门口贴著『禁止进入』的告示。」
「你吓一跳吧。」
「然后,斜对面的药局走出来一个大婶,说杉村先生搬家了,告诉我这里的地址。」
药局的柳太太十分热心助人。
「然后,你要和相泽确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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