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先生替哥哥挑选礼物,是在市内大百货公司里的皮尔兹利直营店。
「事后我才晓得,原来是内子常去的店。」
社长请夫人从家里过来,我们三个人一起赶往那家店。多亏有熟门熟路的夫人协助,店员很快明白我们的来意,说明昭见丰先生今年一月五日在店里买○.七克拉的俄罗斯钻设计戒指,并请店家修改尺寸,在月底三十日再次来店,领取戒指。价格是三百五十万圆,当场以信用卡付清。
昭见丰先生是在老家过完年,要回去时买了戒指,领取的时间是――
「阿丰一月底回来过。」
昭见社长夫人记得。
「他来参加这里的什么展示会,当天就回去了。」
在皮尔兹利这种高级店,购买要价三百五十万圆的钻戒,店家都会留下顾客纪录,以便提供售后服务。这只戒指的俄罗斯钻附有鉴定书,也查到编号。
「我一起去,这样比较快。」
我和昭见社长搭上新干线。社长前往通报丰先生失踪的「AKIMI」辖区警署,报案戒指失窃。昂贵的戒指失窃这个事实,为丰先生的失踪添加另一种「色彩」。也许光是这样就足够了,但社长对负责的警察说:
「这么一来,舍弟是否真的在地震中失踪,也变得可疑起来。」
我请昭见社长现阶段仅提出疑虑,他这番话也是听从我的建议。
「谢谢你。」我感谢他的合作。
「不,我也觉得他很可疑,我不希望轻举妄动,让他跑了。」
比起愤怒,社长的表情中更多的是悲痛。
「我本来以为,他是个尽责可信赖的年轻人。而且,丰……待他应该也不薄。」
舍弟向来好相处,他说。
「丰打从骨子里热爱自己的兴趣,不知道经营的辛苦,有时会想得太天真,但也因此待人特别宽厚。 」
昭见社长回忆,见到松永时,松永对丰先生也只有感谢,一直说老板对他有多好。
但关于松永这个人,小木查到愈多,我愈感到绝望。松永出生于东京老街,五岁时父亲过世。后来,母亲再婚两次、离婚两次,现在住处不明,能够查到的最新住址是市内的公寓,但前往一看,里面住的是别人。前一个住址是都内某个町的公寓,在周围打听一圈,发现松永有段时期也住在那里。是跟母亲和继父三个人同住,当时松永就读国中。
「他成天和爸妈大小声吵架,他爸动不动就吼:『你这个废物,给我滚出去!』」
这家人成天争吵,邻居都印象深刻。住在附近的房东,也记得松永考上高中,但很快就辍学。
「他们一家又为这件事大吵大闹,不久就没看到儿子,应该是眞的离开了吧。」
后来,他过著怎样的生活、怎么进入「AKIMI」工作?唯一确定的是,他现在二十六岁,不是伊知明日菜以为的、还有他(大概)希望别人以为的大学生或大学毕业生。
六月三日下午,或许是之前保险代理店的文件整理工作获得肯定,「蛎壳办公室」又提供类似的工作。窗口小鹿小姐说,这次的资料来自美发沙龙。受雇的店长向供应先发精等耗材的厂商收取回扣曝光,遭到开除,但这名店长毫无行政能力,导致帐簿一团乱。
「好啊,没问题。」
我答应后挂断电话,抬头一看,竟与伊知明日菜对望个正著。
「我敲门没人回应。」
她一身熟悉的黑色装扮,肩上搭著磨损的背包。
「就算是侦探,不锁门也太不小心了吧?」
我请她进来,泡了咖啡。
「你喜欢黑色的衣服?」
「黑色比较不麻烦。就算弄脏或弄破,也不容易看出来。」
她总有些坐立难安。
「那个……昭见先生有什么消息吗?」
「目前没有。」我回答。
我要求香里奈和直人,不要把松永的事告诉任何人,对明日菜也要保密。说出去对两人没好处,但这对情侣看起来做事不经大脑,还是不小心泄漏出去了吗?
「怎么了吗?」
我试探地问,明日菜更加浮躁不安,抱住膝上的背包。
「松永先生――啊,就是在『AKIMI』打工的人。」
松永联络她,想跟她见个面。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我到学校后,收到他的简讯。我以为找到昭见先生……」
所以,她趁下课时间打电话过去。
「松永先生却要我星期日和他约会,说什么去看电影也行,不然迪士尼乐园也可以。」
――你想去哪里都行,要去环球影城也没问题,我请客!
「我忍不住想:他以为现在是什么状况?这家伙在想什么?」
「他以前约过你吗?」
「没有。」
她冷淡地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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