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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是这样认识的。
「不清楚你是否知道,我们是单亲家庭,家境真的很拮据。可是,我女儿不是那种会偷东西的人。她居然偷窃,我实在难以置信。不过……她正值别扭的年纪,我也没自信……」
那天,伊知千鹤子再三向店家赔罪后,带著女儿回家。
「我女儿不肯道歉,也没辩解,只是臭著一张脸。我觉得不太对劲。」
由于内心的疑惑没消失,几天后她再次前往「AKIMI」,想询问更详细的情形。
「然后,昭见先生……」
这个母亲也很喜欢用「然后」。
「他认为,我女儿可能不是自己想偷东西,而是被朋友逼的,我简直吓坏了。」
「是令嫒告诉昭见先生的吗?」
「不,她没明确地这么说。不过,当时我女儿在店里走来走去――就是所谓的『物色』吧,有|些年轻的孩子在外头张望。」
这相当可疑。
「我女儿的态度也……怎么说,故意表现非常可疑,一眼就能看出她想做什么。真的逮到她后,她默不吭声,既不反抗,也没逃走。」
――我立刻就看出来,这孩子根本不想偷东西。
行窃失败,她反倒松一口气――昭见丰如此描述。
「令嫒被抓到后,那些孩子呢?」
「一眨眼就跑光。」
那就更可疑了。
「昭见先生表示,如果我女儿再去店里,他会尽量问问是怎么回事。我感激万分,暗想幸好老板是个大好人。」
回家后,她狠下心逼问女儿,女儿几乎是哭著坦承。
「她没举出朋友的名字,不过,从不久之前,就遇到这样的事――霸凌,或者说,遭朋友强迫。」
「素行不良的朋友使唤她。」
伊知千鹤子点点头。「她答应我,绝对不会再犯,也会和那些朋友断绝关系。那时恰好是暑假,不会在学校碰面。」
表面上是这样,但那类团体,即使出了校门,一样具有影响力。甚至会有年长的人参与其中,绝对不能轻忽大意。
「后来呢?」
「这种事只发生过一次,她也说没事了。」
虽然她如此断言,眉心不安的深纹却依然纠结。我想起明日菜拜访事务所时阴郁的神情,心底逐渐萌生出不安。这是否也是个必须解开,或者说,解决、解毒的问题?
「现在她很努力打工,」伊知千鹤子接著道:「之前去过好几次『AKIMI』,似乎和昭见先生变得满熟。」
「所以,身为母亲的你也……」
母亲又扭动一下身体。「眞是让人见笑了,不过,那是……呃,跟我女儿的问题无关……」
我不是来责备她,或害她感到羞耻。
「抱歉,问了让你不舒服的问题。那么,你和昭见先生,是在去年夏天以后开始交往的?」
「是的,我女儿……发生那件事,是在八月初。」
「你会陪著昭见先生一起旅行吗?」
「没那回事!」
她拋开羞耻,转为腼腆。两者的差异十分微妙,但任何人都看得出其中的不同。
「除了这张明信片,他曾传简讯或打电话,说正在旅途中吗?」
她没深思太多,很快回答:「有过几次。他曾在旅行的地方吃到美食,用宅配寄给我。」
是中年男女窝心的交往。
「记得是在哪些地方吗?」
「这个嘛……」她思索片刻,「有一次是博多。他说博多人偶以前非常昂贵、精致,但现下不太受欢迎。不过,博多人偶还是很棒的工艺品,他觉得挺可惜,忍不住买好几个。」
如今,那些人偶应该掩没在打工人员松永封箱的库存品中。
「其他还有京都、大阪……」
伊知千鹤子低喃著,摇摇头。
「总之,他会去许多地方,也曾因车站便当的包装纸能当成有趣的收藏品,专程搭特急或新干线……」
「他一到假日就会出门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也要工作。」她似乎突然回到现实,眼神变得严厉。
「没办法像年轻人那样,成天联络不断。」
两人交往不到一年,而且,女方有个正值青春期的女儿。
「地震发生前,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二月,三月以后,只有互传简讯……」
即使生活在首都,也有许多人因为那天的大地震,日常遭铲截断,三一一以前的过往回忆,变得比实际上更遥远,无法清楚忆起。这也是无可奈何。
「我在服饰量贩店工作,换季时特别忙,经常加班,有时假日也要上班。坦白讲,我完全没想起昭见先生。」
事到如今,她才为此深自懊悔吧。她紧咬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