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什么,他伸手指向电视。电视凑巧在播一名年轻女子惨遭杀售的新闻,详情我记不清楚……」
查一下应该就知道。
「令尊指著那则新闻,说『像附在身上的脏东西』,是吗?」
「对。所以,我回应:是这样吗?就像遇到路煞吧,真可怜。我爸又说:不仅是被杀的人,杀人的也一样。」
――会干出这种事,就是被坏东西缠上,自己是无可奈何的。
相泽先生收起智慧型手机,大手按在额头上。
「请稍等,我说明一下正确的对话内容。」
――爸的观点眞奇特。
――会吗?不过有些事,自己也无能为力吧?
――唔,或许有某些原因。比方,为了分手争吵之类的。
――不是那样,这个女生是遭到攻击吧?是被坏东西附身的男人干的。就是有这种情况,我再清楚不过。
――爸怎会冒出这么奇怪的话?说得彷佛你有经验。
――明明完全没那个意思,却一时脑门充血,铸下大错。
我停下原子笔,「脑门充血,铸下大错?」
「对。」
「他确实是这样描述吗?」
相泽先生点点头。「我无从附和,含糊笑笑,敷衍过去,对话就到此结束。」
「令尊没继续说吗?」
「对。不过,他用非常可怕的表情瞪著电视,我默默一起看。这时,羽崎表示
『我打扫完了先失陪』,准备要离开,我便跟著他到走廊。」
――我爸刚才冒出奇怪的话,请不要放在心上。
「他有什么反应?」
「他露出不懂我在讲什么的表情,但毕竟是年轻人,相当老宝,看起来有些惊慌。」
我觉得满尴尬――相泽先生搔掻头。
「后来,我留在这里将近一小时,观察我爸的情况,不过没任何异状。他没再冒出奇怪的话,因为,闻播完,就开始重播悬疑剧。」
――爸,你常看这类电视剧吗?
――这很无聊,我才不看,只是让电视开著而已。房间太安静我会睡著。
「我以为是爸爸推理剧看太多,把剧情和现实混淆,想试探一下,但看来并不是。」
相泽先生返回时,父亲开著电视,在看将棋杂志。
「那天我回家后,仍十分挂心,周日又来找柿沼先生商量。」
柿沼经理是管理这家安养院的照护、生活相关事务的负责人,也是与家属的对应窗口。
「我和柿沼先生满聊得来,于是我告诉他,其实周四发生这样的事,没想到……」
――宽二先生也跟你提起这件事吗?
「柿沼先生解释,我爸对他和看护儿山小姐说出类似的内容。从上个月,也就是十一月初起,前前后后说了几次。柿沼先生很犹豫要不要向我报告。」
我们立刻请看护见山小姐过来,说明状况后,她也一脸困惑。
「她安慰我,有时老人家会突然冒出奇怪的活,惊吓旁人。」
不过,相泽先生从看护见山看护那里,听到三个具体的细节;宽二先生提到他形容为「铸下大错」的事,是发生在「昭和五十年八月」,「有个年轻女子遇害,但凶手没有落网」,「当时我住在东京的城东区」。
「在我看来,事情愈来愈令人担忧。」
「之后,令尊曾再提起这件事吗?」
「没有,对我只有那一次。」
「你主动问过他吗?」
「或许我应该这么做,但我问不出口。我只跟柿沼先生和见山小姐谈过。」
他觉得实在无从问起。
「除此之外,令尊有没有特别奇怪的地方?」
「感觉上没有……」相泽先生噘起唇,接著说:「也可能是我太迟钝。毕竟我连爸爸的死亡徵兆都没察觉。」
一月二日傍晚,宽二先生在安养院的餐厅心脏病发作,紧急送医,隔天一早便在医院逝世。
「医生解释,我爸的动脉硬化严重,全身血管脆弱得像玻璃。由于血液循环不顺,他总是手脚冰冷。」
相泽先生突然想起般摩擦双手。
「血栓塞住大脑,就是脑梗塞:塞住心脏动脉,就是心肌梗塞。主治医生提过,我爸的情形,随时可能出事,我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我沉默著,没说出谁都能想到的安慰话语,比方「幸好没痛苦太久」。
「不过,现在回想……」相泽先生望著远处继续道:「我爸都会在除夕回家,住到元旦晚上,初二的上午回到这边。我们是做餐厅生意的,过年要营业,我和内子还得四处拜年,相当忙碌,所以我爸也能体谅。然后,上次送我爸回来,他坐在这里……」
相泽先生轻拍床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