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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少女有看着他的理由。她有好好看着自己,不是把他当作「谁都可以的某人」。
『你现在不相信也没关系,不懂也无所谓。但你要明白清楚,这里真的有一个爱着你的人存在。』
一开始,他以为这是什么蠢话,认为这是因为拥有强大力量、才来怜悯弱者的傲慢。
但其实不是。
这个少女从一开始就老实过度、而且是真的爱着他这个淘气鬼。
他认为她是这个世界必要的人。
他知道这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愿望,他并未忘记自己以往做过的事情。即便如此,他还是依旧希望,但愿自己能跟这个人一起走下去。
初次涌上的冲动让他忍不住抱住少女。
少女浅浅微笑。
『谢谢你。要是你能走在我身边,我也会很高兴的。』
就跟这位少女一起走下去吧,然后变强,让自己能够保护这位少女吧。
他明明是这么期望的……
『为什么,马加锡亚……!』
世界却背叛了少女。
◇
「──好酸好甜!所以你怀抱着没能说出口的感情,徘徊在世上八百年吗!真是强烈的爱之力!没想到竟远远超出我的想像。」
稍微回溯一下时间──这是萨冈与〈涅芙利姆〉大军冲突的几小时前,也是巴尔巴洛士一行人造成军队混乱时的事。
──这个人怎么会这么有精神呢……
《妖妇》戈梅利的拘束装置功能正常,石化已侵蚀了她的全身,甚至盖住了她的半张脸,剩下的顶多就是一只眼睛跟她的嘴巴。现在她应该正处于连呼吸都必须使尽全力的状态,更别说是讲话了,本该如此才对。
然而她自从恢复意识后,就一直说个不停。
而且谢利康的记忆似乎从〈魔王印记〉漏了出来,她一直在陈述有关那些回忆的感想。他摀起脸,觉得心中涌起一股类似羞耻心、搞不清楚是什么的感情。
活了八百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
「我说,你差不多、也该、闭嘴了、吧?」
「叽嘻嘻,〈魔王〉啊,你是在害羞吗?明明在这八百年间,做尽了各式各样的恶行及善行,现在却还做出那般纯真的反应,很行嘛。你如此取悦我,是打算做什么哪?」
「呃,就是、那边的部下好像、陷入了困境。所以、希望你、能安静点。」
《虎王》已经无法再以魔术师的身分东山再起,连施展一个简单的魔术,都得耗费庞大的劳力。即便想发出指示给混乱的〈涅芙利姆〉,在这种吵杂的状态下也没办法使用念话。
本人或许没有这个意图,但戈梅利的确对〈涅芙利姆〉军的混乱做出极大的贡献。况且她是人质,又不能杀了她,而她原本早该彻底石化、成为沉默的雕像,可侵蚀的速度不知为何慢得出奇。
这个女人现在用不了魔术,使用〈巴罗尔魔眼〉时也需要魔力,因此同样无法使用,这两点是确定的。
既然如此,那她就真的是仅凭意志力阻止石化的侵蚀,并能精神抖擞地一直讲话。她的精神力到底是什么东西形成的?简直比那些〈魔王〉还要可怕。
──比夫龙,救救我……
这个谢利康有些处理不了,可他也没有其他可以求助的对象,便忍不住祈祷。
就连遭到安德列亚尔弗斯袭击,也没跟任何人求救的谢利康,在这一瞬间竟第一次依赖起他人。
于是拯救之手自意想不到的地方过来了。
门随着一阵轰隆声遭人破坏,派出去看守的〈涅芙利姆〉们也被扔了进来。摔在地上的〈涅芙利姆〉的身体与头被硬分了家,不用确认便可看出人都没命了。
「──我是来请你把戈梅利姐还给我的。」
出现的是个拥有雄伟黑色鬃毛的狮子兽人。面对怒火中烧的宿敌,谢利康心中涌起的却是名为救赎的安心感。
「锡蒙、力……!你、来啦。」
「咦……请问,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高兴?」
谢利康不由得发出喜悦之声,让锡蒙力的表情瞬间显得困惑。
没错,就是困惑。
意想不到的景象,一定就是这样,可是状况并没有简单到能用这种庸俗的词概括的地步。
这已经不是出乎意料这种级别的问题了,而是超越自己理解两、三圈的事态。他来拯救所爱的女人,却只见那个女的欣喜若狂,掳走女人的犯人反而捂着脸,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在冲进来那一瞬间还充满怒火的双眼,现在也染上不知该生气、笑出来还是同情的感觉。若要再更进一步解释,大概就是搞不清楚这份感情究竟该朝向谁吧。
尽管如此,这也是必然的──锡蒙力叹了口带有理解之意的气。不如说,没想到这个可能性的自己是有多么忘我啊,自觉到这一点的他眼神回复冷静。
过了一会儿,锡蒙力望向房间深处、身体被拘束在身后的戈梅利。
「嗯,是锡蒙力啊,我现在有点忙。咕呜,我好像直接连上〈魔王〉的记忆了,爱之力高升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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