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没提过这件事……
──无论如何,总有一天他们想必都会找到答案的……
话虽这么说,艾谢拉跟奥罗巴斯都只存在于现在跟过去。重要的是,知晓答案的他们会如何选择。
艾谢拉轻轻颔首,接着张口道:
「没错,我就是沉默的看守人,所述之言为虚幻的故事,也是不与现世有所交集的旁观者。」
连演员都算不上,连站在舞台上的权利都没有。
不过总觉得自己虽身为旁观者,却已经深深涉入其中,但应该还在容许范围内,最起码她并未做出诱导萨冈他们行动的事情。
然后她终于回答法儿一开始的问题。
「奥罗巴斯的职责是传教士。是代替什么都不能说的我,诉说千年前真相的人。」
然而,它死在一年几个月前的战斗中。
──不该在那场战斗中将世界之力消耗殆尽的。
所以已经开始失去力量的马加锡亚,还有早已过了全盛时期的圣骑士长们只好参战。他们必须保住其他〈魔王〉,以及还能继续成长的年轻圣骑士长。
尽管贤龙为了弥补不足之处而展开行动,但就连它也没能存活下来。
由于失去奥罗巴斯,这个时代的人们便非常难以得知千年前的真相,这才让不情愿的艾谢拉陷入需要回答的窘境。
法儿露出烦恼的表情仰头看着艾谢拉。
「艾谢拉在生父亲的气吗?」
「我?你怎么会这么问……?」
「因为,应该是、要由父亲来帮艾谢拉的吧?」
面对这位坚强的少女,艾谢拉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不是喔。在这千年间,他已经帮过我很多很多的忙了。」
若要说到唯一的遗憾,就是从来没能回报过这份恩情吧。
「它真的是位很杰出的大人。」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对艾谢拉来说,父亲是什么样的存在?」
面对这笼统的问题,艾谢拉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这个嘛……很难说明,但如果要比喻的话,算是监护人吧。」
「监护人?」
「嗯。在那个时代,有很多无依无靠的孩子,同样也有很多孩子为了复仇而想去战斗。奥罗巴斯就是把战斗方法教给我们这种孩子的恩师,也是教给我们活下去的方法、像是父母的角色。」
法儿吐出一口叹息,睁着闪闪发亮的琥珀色双眼探出上半身。
「然后呢?」
「然后啊,一言以蔽之,就是个、很严厉的人吧。要是用了像是想去送死的战斗方式,不管怎么样就是会被骂。毕竟它也没有打算教我们自杀方法,会生气也不足为奇。」
「我想像不出父亲生气的样子。」
说不定,奥罗巴斯在法儿面前就是头沉默寡言的父龙。
「是吗?它可是用大到会让人停止心跳的声音吼过我呢,不过如今我的心跳也是真的停了。」
这是个吸血鬼式的玩笑,法儿却没露出半点笑意。也罢,对她来说可能有点太难理解了。
「它真的很唠叨且啰嗦,当时的我还以为它一定是讨厌我呢。可是……」
「发生了什么事?」
艾谢拉以一副非常不情愿的样子,回答想继续听下去的法儿。
「……在我没办法拯救重要的『朋友』却又想不起哭泣的方法、一筹莫展之际,它就站在我身边,只跟我说『没事,已经没事了,你哭出来也没关系』,还摸了我的头。」
虽然奥罗巴斯被所有人尊为伟大的贤龙,对艾谢拉来说,它就只是个爱碎念的温柔大叔。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在千年后还会被奥罗巴斯的女儿用一样的方式安慰。
──没事的,现在已经没事了──
距离法儿这么说并抱紧自己的那一天,已经过了两个月。
艾谢拉漾起苦笑。
「就是段一点也不有趣的往事喔。」
「没那回事。能听到父亲的事,我很高兴。」
「……你真的是个好孩子呢。」
艾谢拉摸了摸法儿的头后,她怯生生地回问道:
「艾谢拉跟父亲以前是住在什么地方?」
「哎呀,你没听说吗?」
法儿或许真的没有听说的机会,但艾谢拉以为她应该会注意到。
法儿对艾谢拉的反应一头雾水,艾谢拉则一副感到有趣的样子凝视着她,这么回答道:
「千年前,奥罗巴斯跟我们住的,就是魔王殿。」
一开始魔王殿只是单纯的洞窟,等艾谢拉他们定居下来后,才把原先位于地上的建筑移入地底。毕竟要避开天使的耳目,还是地下更方便。
那就是现在的魔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