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挡在前方的敌人承受不住、直接摔倒,魔术师则趁隙奔跑。
这个魔术师老说自己很弱,黑花却不这么想。
──这个人很强,只是他的魔术不适合攻击罢了。
而且他的头脑转得很快。纵然被逼到绝境,也会沉着地找出对手的弱点,机灵地逃跑。到目前为止,两人遇到了好几次艰危的场面,每回他都装出狼狈的模样,却能冷静地脱逃。
正因如此,他应该早就理解了──
只要他放下黑花,自己就能平安逃走。
──明明知道我的真实身分,他就不会想要帮助我了……
她曾闻过这股气味。
这个人恐怕是萨冈在教会的部下之一。黑花不晓得他的名字,也不清楚对方到底知不知道她的长相。
即使在同一间教会生活,黑花也没有积极与魔术师交流。毕竟黑花曾隶属于〈阿撒兹勒〉──魔术师专门的黑机关,她觉得对方跟自己这样的人有密切来往,只会让对方感到困扰。
再重提一次,这个男人是跟自我评价完全相反的能人。
有这样的危险人物跟自己在同一间教会生活,黑花不认为这个人会糊涂到没去调查她的情报。只要知道了黑花的真实身分,他应当就会使尽全力跟她拉开距离。
──可是,我像这样受到保护,会不会是很不合理的事情呢……
在自己所杀的魔术师当中,说不定也有像萨冈及这个男人一般,会对弱者伸出援手的人。
黑花对此感到悔恨,萨冈却要她活下去,说这是活下去所需要背负的罪行。黑花想接受这番建议。她决定改变,即使要背负罪行,她也想展望未来活下去。
然而,这只是黑花本身的决意。站在魔术师的立场,即使她已退出〈阿撒兹勒〉,按情理来说,他们也没有必要救她。
自己是不是骗了这个男人──这令黑花心中涌起难以控制的差劲感受。
她甚至想着,干脆就由自己主动逃开好了。
但要是黑花这么做,这位魔术师又会想要拯救她。黑花怕这么做,可能反过来导致两人陷入绝境当中,因此她只能老实地待着。
另外,她还有一个困惑的理由。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怀念。
明明不记得气味,她却觉得自己不是第一次像这样被谁抱在臂弯当中。
当黑花在记忆中寻找怀念的缘由时,魔术师倏然停住脚步。
「小黑,稍等一下啊。」
说完,他把黑花放到地面上。
冰冷的石板触感从四只脚的肉球传了上来,不是被切平整齐的那种,而是河滩会有的圆石的类型。不适合马车通行,是属于补强小巷跟坡道的那类石头,这里应该是通往教会所在之丘陵的坡道……或者应说是阶梯吧。
魔术师似乎正在打开门还是什么的。他好像是面对着墙壁,是有密道吗?考虑到需要双手这一点,他不是在推很重的东西,就是在操作魔术装置吧。
感觉到他在意自己的视线,黑花喵了一声当作回应。
那东西好似无法马上打开,黑花便趁着男子费力处理时,查探周遭的气息。
尽管对自己猫的外形只感到困惑,想不到长在鼻子旁的三根胡须却很有用。
不需要直接触碰物品,靠着胡须就能认知到细微的空气流动,还有如同声音的振动,看来胡须根部的构造相当敏感。只要把鼻子靠近地面,甚至可以察觉到压抑的脚步声。
由于黑花的四只耳朵减少了两只,令她有种身后有了墙壁的感觉,不过多亏了胡须,她能认知到的视野反而变广了。
她的胡须感知到复数的脚步声正往这里靠近。
黑花毛发倒竖,发出威吓的嘶嘶声。
「可恶,已经追上来了吗?小黑,来这边。」
看来门已经打开了。魔术师再次抱起黑花。
黑花的胡须离开地面,声音也跟着远去。不过这次她感知到了奇妙的空气振动。
──这种感觉,是某种振翅声……?
说是振翅声,好像并不是虫;以鸟来说,拍动翅膀的次数又太多了。而且感觉似乎是一个群体。她尚未习惯胡须的感觉,无法摸索出振翅声的真正来源,却能明白那些东西正笔直地往这里过来。
黑花朝着振翅声传来的方向发出威吓声。就算她说不出话,这样应当也能把危险逼近的讯息传达给对方。
魔术师也愤愤地转过头。
「这次又是什么?」
当黑花以为魔术师会就这么开始奔驰的同时,一种身体飘在半空中的失重感包围了她。不是因为魔术师抱着她的缘故。
看来是魔术师从某个地方跳下去了。
──在往下掉……?而且距离好长?
会是水井还是别的什么吗?黑花耳边传来闷闷的风声,能够听出两人正在一个狭窄的场所往下坠。从已经过了几秒却还没到达地面这一点来看,应该是连接到很深的地方。
而振翅声执拗地追着掉落的黑花他们。
──有什么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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