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虽然它的表面有点脏,却是这个房间唯一的被子。
接着,他将眼盲的黑猫轻轻地放到篮子里。
「哈哈哈,躺起来的感觉如何?是吗是吗,你看起来很高兴,真是太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沙克斯的错觉,黑猫的脸像是觉得气味难闻般皱了起来,但他仍愉悦地笑了起来。
「好啦──」
沙克斯重新瞧向黑猫的脸,接着在指尖点起魔力的光芒,在它面前左右晃动。
黑猫的眼球本身并没有显眼的伤口,只是瞳孔完全没有发挥功能,角膜深处的视网膜却可以看到有严重损伤的痕迹。
沙克斯的表情转为严峻。
──这是、魔术造成的吗?
恐怕是以类似「看见」这个动作本身当作发动关键的魔术陷阱吧。一旦中了这类的魔术,别说是视网膜,连视神经本身也有可能被烧断。
靠自己的技术,到修复眼球这步都还有办法处理。可是,若是连视神经都遭到破坏,接下来就是脑的领域了。即便是以现代的魔术修复,脑部仍有许多未知的领域,要是进行不适切的干涉,纵使修复了视神经,也有破坏其他机能的危险。
他感到对任何事束手无策,心中涌起了一股无力感。
──我又什么都做不到了吗……
这大概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教会的圣骑士们在与某种合成生物喀迈拉交战时反被打败。喀迈拉本身似乎在那之后被圣骑士长解决掉了,可是圣骑士却浑身是血地被搬到了这里。
是沙克斯无计可施的重伤。
他光是稍微替对方续命一小段时间,让伤患能在最后见到家人就已经拼尽全力。
可是,同样被扛进来、满身疮痍的暗精灵明明自己也相当地衰弱,却非常轻易地就治好了人。
患者得救是值得高兴的事,无可奈何的无力感却在沙克斯的心中若隐若现。这令他深切地自觉到,自己是个多么可耻的魔术师。
沙克斯轻轻抚摸黑猫的头。
「对不起啊,小黑。你的眼睛靠我这种人的魔术……」
是治不好的。
他设法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对方是猫。虽然对此心知肚明,但做为医疗魔术的相关人员,这是不能在患者面前说出口的禁句。就算是再怎么样可悲的魔术师,只有这点是不能跨越的界线。
大概是从沙克斯这番模样感受到了什么,黑猫舔了下他的手。
「哈哈……怎么啦,这是在安慰我吗?你啊,该撒娇的时候还是很会撒娇的嘛。」
做为回应,黑猫狠狠地一口咬住他。
尽管它浑身的毛都倒竖起来、像是在威吓,但要是对一只这么小的猫也不能坚持己见的话,那他也差不多该退出魔术师这一行了。
沙克斯打起精神并站了起来。
「好,应该会有其他的办法才对。」
既然自己的魔术治不好,那思考新的方法就行了。碰到障碍便停下脚步,就不会再进步了。因为魔术师无法容忍这种不合理成为现实,不按逻辑去颠覆它的愚蠢之人。
──目前重要的是这东西……
他看向扔在黑猫篮子旁的魔导书。
由于沙克斯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他没有确认,这对魔术师来说的确是不寻常的报酬。先从这里开始查才是妥当的做法吧。
「……呃,在这之前得先给小黑吃饭。猫是吃什么?喂,总之喝牛奶可以吗?」
「喵。」
即使用人类语言跟它搭话,也不可能会有回应,黑猫却像是在说『可以别管我』般地叫了。
牛奶在教会也是神圣的物品,是每天早上由农家送来的新鲜货。沙克斯把牛奶注入盘中,放到黑猫面前。黑猫似乎靠着气味认知到牛奶的存在,却怀着警戒心没有去喝。
沙克斯望着此景会心一笑,然后单手拿着魔导书坐到廉价的沙发上。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个从小巷中带回的物品。
「……咦?这东西不设法处理,会很不妙吧?」
那些是散落在黑猫周遭的女性衣物。
──如果它有饲主,这或许可以成为线索,就都带回来了……
若是魔术师的房内四处散落年轻女性的衣物,人们都会先入为主地认为房间主人是犯罪了吧。在这种状况下,倘若有魔术师表示自己是『看东西掉在那边就捡回来』,沙克斯也会挥拳揍下去的。话虽如此,擅自处理掉感觉也并不妥当。
沙克斯束手无策片刻,最后点点头。
「总之,还是先藏到衣服内侧吧。」
沙克斯啪一声打了个响指,女性衣物就自行折了起来,面积压缩到小得不自然的程度。这是种把物品连同空间一起折叠起来的魔术,不是像巴尔巴洛士那种打开亚空间之门般高水准的技术。
最终等衣服折叠成跟游戏牌扑克牌差不多的轻薄短小模样后,沙克斯把它收进长袍的内袋中。
只要是一定程度的魔术师,按常理来说应当都会使用这个魔法,魔术师所说的『衣服内侧』指的就是这样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