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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正义。
我们若要守护精灵村落,就不得不执行正义。
然而,我没能杀死她。
那东西早已经是个恶魔。
森林里的树木像是带有意志般纷纷袭来,扯断了我握着短剑的胳膊。
多么恐怖的孩子啊。
后来我有想过要将那东西饿死,但森林却守护着她,还是让她活了下来。
我们没有杀死那东西的手段。
最后,我把婴儿托付给村里首屈一指的弓箭好手——涅艾尔家。虽然这样对不起他们,但要是有什么万一,村里只有他们能够自保——
——中略——
——狮子月,炎日。
从诅咒之子来到村里后已经过了五年。
那东西每天都在成长。
涅艾尔家将那东西关进地底,而偶尔到外头露面的她,总是笑得一脸阴森。
何其恐怖啊。
村里的人们不想让那东西来到外头,觉得应该把她锁起来,但一切束缚对她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
我以违反正义原则为理由驳回,也知道这带来了大家的不满。
若要说有什么值得庆幸的事,大概就是森林在那之后再无动静。自从我失去了单臂,诅咒之子就不曾再展现其力量。
也幸亏这样,村里恐惧的色彩渐渐淡去。
我曾经严斥过那东西,说绝不可伤及无辜。看来这样的叮嘱发挥了功效。
大家都以为那东西没有力量,安心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是的,我并没有跟涅艾尔提过为何会失去手臂。像那样的恶梦,我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村里的人们虽然厌恶她的阴森怪气,倒也没有人真的畏惧她。
虽然那东西是个只要有心,呼个气就能灭掉全村的恶魔,但这种事当然还是别知道得好。
唯一的不安就在于,那东西能够安分到什么时候——
——中略——
——风精月,土日。
诅咒之子来到村子,已经十五年了。
那东西最近不再来到外头,也不再有那阴森的笑。
村里头的人们不再关心那东西的存在,让涅艾尔他们家所承受的压力也减轻了许多。
和平的日子虽然好,但却让人安心不了。
村子的一旁出现了奇怪鸟类的尸体。
那应该是魔术师的魔仆。自从进入风精月后,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也许外头有谁准备要来这里。
最先让人想起的,是那个恶魔。
会不会是诅咒之子长大了,恶魔要前来将她接走?
即使到了今天我还是不能明白,当时恶魔这么做的用意为何。
这是恶魔想要的结果吗?或者是出自不得已?
我并不清楚那些,只担心是否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什么前所未见的灾难降临。
这样的不安,在我心中不断膨胀。
但,我同时也这么想——
既然同是灾厄,或许我们可以用诅咒之子来对抗恶魔——
◇
「……真教人看不下去。」
萨冈读完日记,带着恶心感将其阖上。
他目前所在位置是村长的房间。日志本身文字量并不多,短短两个小时就能看完。
笔者应该就是村长。
里头记录了涅菲是如何丧失希望,并成为现在的涅菲的过程。
总是以天真无邪的笑脸迎人,试图与人和睦共处的她,却连这最微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
——看来人要是恐惧到了某个地步,连那么可爱的笑脸也会看成诡笑吗?
好吧,对一个劈头就被扯断手臂的人来说,这或许是人之常情,但既然对方企图杀死她,这也只能算是咎由自取吧。
萨冈发出一声叹息,把日志扔向空中。
日志静悄悄地化为灰烬,在落地前就消逝无踪。
这样做虽然有点对不住辛苦找来的榭丝缇,但萨冈不希望涅菲看到这些。再说萨冈只要看过一次就能记下书本的内容,更没有理由留下这令人不舒坦的日志。
——等调查告一段落,就把整个村子都烧成灰吧。
本来他打算等涅菲整理好心情再执行,但现在已经不想等了。
他不会说,一切都是为了涅菲好。
搬出这样的借口,就跟写日记的人一样伪善,只是令人作呕的行为。魔术师是人们口中的坏蛋,因此最痛恨打着正义口号的那些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