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家人,就是这种感觉吗……
这种感觉他几乎忘了,自己扮演的可是魔术师这样的坏蛋。
之后,涅菲的蔚蓝瞳仁望了过来。
(萨冈先生,您今天跟法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咦?应该没什么特别的事吧?)
虽然法儿一样不太懂得表达情感,但萨冈没印象自己有做什么惹她生气或伤心的事。
不过正当萨冈纳闷着,涅菲慈爱地看向法儿的睡脸。
(法儿今天看起来特别高兴。萨冈先生您应该做了什么让她开心的事,只是自己没印象罢了。)
让法儿开心的事──萨冈不晓得她指的是什么,于是回忆起今天跟法儿谈过的话。
思索了一阵子,他才想起法儿今天的确有个瞬间特别开心。
(喔,大概是那件事吧?)
(您想起什么了吗?)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只是说──只要一起生活一千年,她应该也能和我们光是看到对方的脸,就能心有灵犀。)
涅菲愣愣地眨眨眼,接着轻声笑了起来。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不管是谁都会干劲十足唷。)
(为什么?)
萨冈不懂她的话中含意。涅菲轻轻依着他肩膀。
(我想让法儿开心的,应该是您那句「一起共度一千年」。因为龙不是活得远比人类还久吗?既然您说这样彼此就能心有灵犀……)
经她一提,萨冈终于想通了。
龙身为神话级生物,想活一万年都不是问题。而凭人类原本的寿命,要想陪伴度过幼龙期,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这样的他们而言,拥有能一同共度悠久时光的伙伴,是难能可贵的存在。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对杀父之人怀抱如此深切的恨意。
若她不是幼龙,而是已经进入成龙期,那么事情也许还另当别论。
但对一个仍需要亲龙的幼龙而言,被夺走至亲的哀痛应该就跟人类感受的相同,甚或在那之上。
──看来要是不趁早摆平拉菲尔,事情应该会变得很棘手。
要是让法儿遇见那男人,最糟的情况就是跟教会全面开战。要是事情演变至此,让涅菲活在活在光天化日下的计画,等于往后退了一大步。
正当萨冈陷入苦思,涅菲带点落寞地说:
(要是我也能有那样的寿命陪伴她就好了……)
这句话让萨冈睁大了眼。
(涅菲,你在说什么?你当然也要陪我们一起走下去。)
精灵虽然不比龙族,但也是长寿的种族。只要再加上魔术的力量,活一千年应该是轻而易举之事。
关于长寿这件事,最该下工夫的反而是萨冈自己。
涅菲蔚蓝的瞳仁微微闪烁,接着奋力地点了点头。
(是!我会永远陪您走下去的,萨冈先生。)
就在这时,萨冈心头一惊。
原来两人不知何时,距离近得鼻梢几乎相碰。
──哇……原来涅菲的睫毛这么纤长。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股好香的味道!
如今一想,她既然换上睡衣,就代表已经洗过澡了,那这应该是肥皂的香气吧。垂下的发丝轻拂手背,依然带点湿润,冰凉而柔细。
涅菲也到现在才意识到两人距离之近,竖起的耳朵连最尖端都一片通红。
(涅菲……)
萨冈呼唤她的名字,她也同样含情脉脉。
他的视线像被桃红色的双唇吸入。萨冈轻触她的面颊。
(啊……)
喘息般的呼气,让脸更加发烫。
也许藉着现在这股氛围,她会愿意接受自己。
不只触碰她白皙的肌肤,甚至进入下个阶段。
当两人的双唇眼看就要重合之际。
「喂,萨冈!大事不妙!」
房间中央发出魔法阵的光芒,完全不懂得看气氛的损友从中发出吆喝声。
萨冈吓得一抖,赶紧跟涅菲拉开距离。
刚好在这时,巴尔巴洛士的脸从魔法阵里探出头。
「喂,好歹回个话吧。这件事可是你……呃,咦?」
萨冈缓缓起身,来到巴尔巴洛士面前,眼里不带一丁点慈悲之色。
「巴尔巴洛士,跟我到外头一趟。我要把你拧成绞肉。」
「你在生什么气啊?」
萨冈本来是认真地要大开杀戒,直到看到巴尔巴洛士从魔法阵里抱起的「另一人」才打消这个主意。
「榭丝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