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她一天愉快……这应该就有点扯远了。
细想起来,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这样接受他人的问候了。
在萨冈头疼的这段期间,涅菲只是愣愣地望着他。
他清了清喉咙。
「我带了吃的来,你就吃了吧。」
说完,他不禁讨厌起自己。
──我这人哪里有毛病,连问候都不会……
自己是何时变成这么糟糕的人的。
……仔细一想,也许从一生下来就是了。
涅菲虽好奇地望着萨冈的懊丧样,倒也乖乖如他所言,接下了肉乾和倒了牛奶的杯子。
「谢谢您,我的主人。」
「……嗯。」
正当他因自己的不成材而情绪消沉,涅菲兢兢业业地仰望着萨冈。
「我的主人。」
「什么事?」
「我接下来该做什么事情好呢?」
「嗯,我想想……」
即使过了一整晚,他还是想不到该让涅菲为自己做些什么。
──该让她负责打扫吗?
但昨天才打开一间房间,就已经那样惨不忍睹,而那样的房间在这城堡里还有将近五十间,而且从来不曾打扫过一次。这差事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人应付得来的,可是以这少女唯命是从的个性,搞不好萨冈一下令,她真的会打扫到乾净才肯罢休。
何况不说别的,萨冈从来就不注重什么美观,那么还派她去做那种苦差事,实在是说不太过去。
可是这样一来,又该派什么工作给她呢?
──毕竟要是什么事都没得做,她应该也坐立难安吧……
人们一直灌输少女,说她是个祭品,实验用的动物。
而要是买下她的男人要这样的她乖乖待着,什么也不必做,应该也只是害她浑身不自在。
但喉咙发出低哼的萨冈,最后还是想不出答案,索性把牛奶摆到地上,开始啃起肉乾。
而看他吃起东西,涅菲一脸诧异并说了:
「主人,您也吃一样的东西吗?」
「……?有哪里不对吗?」
「不是的,只是……」
她显得欲言又止,又不敢说出口,视线在半空中打转。
「但说无妨,我不会发脾气的。」
萨冈对她说完的同时也暗骂在心,自己为何不能说得更和蔼些。
涅菲虽然不改其色,接着还是有口难言似地说了:
「我们光是有东西吃,就是相当荣幸的事;但主人您却吃一样的东西,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以自己的方式,竭尽所能地将疑问转为话语。
萨冈双手环胸,陷入思索。
让涅菲感到不可思议的,究竟是哪个部分?
现在放眼望去,就只有倒进脏兮兮的杯子里的牛奶,以及不知何时屯放至今的肉乾。
──嗯?这么一说才想到,昨天街上好像也看到有人吃这些东西。
想起来了。在奇恩诺因德看到的奴隶,吃的也是这些东西。
当时在路上看到时只觉得他们可怜兮兮,但仔细一想,他们吃的东西就跟自己现在吃的差不多。
萨冈这才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并开口:
「难不成,这样的饮食其实很粗陋吗?」
「这……是的,应该是我们这种奴隶才会吃的东西。」
所以这与其说是正餐,更接近『饲料』啰。
可是她的口气与其说是不满,听起来更接近感慨。不,或者说──
──莫非,她是在担心我吗?
不对,应该也不是这样。没道理才过了一天,她就突然对自己敞开心房。
这跟那种心境无关,而是某种令人无法坐视,心想『要是不好好施予照顾,这人会不会哪天就这么死了?』诸如此类的同情反应。
萨冈垂下头,端详着自己刚啃的那根乾瘪肉乾。
──嗯~好吧,这饮食的确是阳春到没资格称为正餐。
他从打劫时代就只吃这类东西,也不曾抱持疑问。食物对他来说只是填饱肚子的东西,剩下的全都无关紧要。
除了肉乾,他也吃过那种乾硬的面包之类,但那种东西往往很快就发霉而无法入口。他想起以前好几次不信邪硬是吃下肚,结果每次都闹肚子痛。
──由于从昨天开始一直原地踏步,害他又想起那个面包的味道。
曾听说初恋的滋味就像柠檬,实际上则像是那令人腹痛的馊酸味。
若要问有什么东西是可口的,他觉得大概就只有酒了。巴尔巴洛士每次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