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终章

  死亡很美。

  正因为生命是生命,才会造访的最后光辉。

  无论你是做过任何善行的善人、沉溺于可怕恶行的恶人或是漫无目的地随波逐流的凡夫俗子都无关。

  是被平等给予、理应受人所爱的祝福。

  若能亲手赐与这种祝福,将会是种无上的幸福。

  活过六百年,他见过各式各样的死亡。真是段最棒的时间。

  〈魔王〉都是些拥有可怕权能的超越者,但能感受到这种充实感的人也就只有自己或纳贝流士了吧。

  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身为磨练剑术、却没被圣剑选上的圣骑士,可他获得引以为傲的剑圣称号,觉得保护弱者──保护生命就是自己活着的意义。

  有个心爱的女子,尽管没能诞下孩子,却建立起简单又幸福的家庭。

  自己第一次在任务外除掉的性命,就是这位心爱的女子。

  契机是如今回想根本不值得一提的教会内部派阀争斗,剑圣这个称号有时候也是会招人厌恶的。

  女子隶属于他的敌对派系,身处于十分适合暗杀剑圣的位置。

  即便如此,他仍相信女子,也努力想说服她,却在争执间杀死了她。

  那个用难听话辱骂自己、口吐诅咒之言且已经断气的女子,和自己所爱的女性差距实在太大了。

  这个女人的最后──

  ──啊啊,多么丑陋,又是多么美丽啊──

  女人完美掩饰几十年的本性,正是生命本身最后的光辉。

  他开始想观看更多、更多的死亡。

  而延揽男子的人,就是教会的教皇──马克•马加锡亚。

  接下来的人生非常地充实。

  他收割几百、几千条性命,在比谁都近的位置品尝生命最后的瞬间。

  特别是最后的战斗,真的很愉快。

  《虎王》沙克斯,能够使用〈杀阵乡〉的时间大部分都用来打破那个男人的拖延。要是他有哪怕一瞬间的气恼,黑花在〈杀阵乡〉被打破前就会倒下。

  《傀儡公》佛钮司,他不愧是炼金术的始祖,目前最古老的〈魔王〉,让自己在第一次战斗束手无策地被击退。要是自己在那个时候能打倒哪怕一人,就不会是这个结果了。

  《雷甲》佛尔佛尔,她……啊啊,真的好想杀了她。这个人偶少女拥有非人的身体,却有着比任何人都充满人情味的灵魂。因为她没有人类的感觉接受器,所以〈夜帷〉对她没什么意义。

  圣骑士米卡•萨拉瓦拉,跟本人的毫无自信相反,是真正可怕的胆小鬼。在最后的那一刻,佛尔佛尔能够闯进来也是靠他的力量。因此,他的最后实在是十分甜美。

  还有用那具身体打倒自己的第四代银眼之王,黑花•艾德海蒂。她的银眼与〈天无月〉是唯一有可能在〈杀阵乡〉中杀死自己的刀,实际上最后《杀人卿》也是她亲手打倒的。

  若要说自己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完成任务吧。

  不过,在懊悔下到来的死也很唯美浪漫。

  就在他准备委身于这舒适的死亡时──

  『别擅自就死了。你还没帮到忙,我会很困扰的。』

  睁开眼,就看到一位戴着圆眼镜的青年正探头瞧着自己。

  看来自己是死不成了。

  「……一点都不懂风趣。死亡可是受到众人容许的最棒瞬间啊。」

  『抱歉,我可没容许你死去。』

  对方边说边擦拭嘴角,那里染上一片赤红。还有那苍白的脸色,看就知道是吐血了。

  「是倒回了?」

  『除此之外,还有复活死人的方法吗。』

  他迅速起身,被砍下的头自不必说,剜到脊椎的刺伤和背上的伤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咒刀〉也回到了腰间的剑鞘内,看来是对方帮忙拿回来的。

  扭动脖颈发出脆响,格雷希亚拉波斯反问:

  「执行任务失败的我,有足以让您削减寿命的价值吗?」

  『以后就由你自己证明这一点吧……而且,我也算是有收获。已经确认第四代能够使用。』

  青年用沙哑的声音咳了咳,最后这么说道:

  『更重要的是,解决了佛钮司。还不算是失败。』

  格雷希亚拉波斯耸了耸肩。

  「唉,既然今后也能享受杀人的乐趣,那就没办法了。」

  〈魔王〉格雷希亚拉波斯会为了快乐而活。

  他不会因为一次死亡就悔过,而是为了能与优秀的宿敌再战。

  ◇

  「──这家伙是圣骑士长吗。」

  当亚里斯多克拉提取回夜晚的喧嚣时,萨冈看着躺下的少年咕哝道。

  赶到这个城市的萨冈毫不犹豫地破坏了格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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