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接着,格雷希亚拉波斯仰头看向上方。
上头布满几十、几百根线。
每根线都细到肉眼看不见的地步,是因为溅上如喷泉般涌出的鲜血,有了颜色才能看见。若是没有碰到,完全无法察觉。
格雷希亚拉波斯诧异地瞪大眼。
『这该不会是、谢利康的〈傀儡线〉吧?』
「……那个男人、也是我的师父。」
发出沙哑呼吸声的沙克斯回答。
──对我来说,谢利康所给的力量是令人厌恶的事物。
因为谢利康就是用它来毁灭黑花的艾德海蒂村。
所以沙克斯躲着它,当作看不见。
──但这就是在撒娇。
──所以啦,要麻烦你变强,强到能独自打倒我的地步喔──
沙克斯一成为〈魔王〉,安德列亚尔弗斯便立刻给他这场试炼。而且时间是三天内。
在试炼开始前,沙克斯还抱着天真的期待,认为他一定是故意说得比较夸张,借此激励自己。
但安德列亚尔弗斯的这句话没有夸大也没有留情,他很认真地教导了沙克斯。沙克斯有好几次都感受到死亡。
沙克斯被迫选择。
是要尽说些天真的漂亮话,在那时死去;还是即使不断犯下罪孽,也要贪得无厌地存活下去?
──结果,我只是不去正视自己的罪孽而已。
他没有勇气去面对作为罪孽证明的力量。
他需要的是觉悟。
即使不断犯下罪孽,也要活着的觉悟。
说到底,纵然跟沙克斯并不相衬,他仍是取得了〈魔王〉的地位。没有比谁都拼命挣扎,就是怠慢。
如今的自己已不是一个人。
自己的不中用就直接等同于给黑花造成的负担。
因此沙克斯也决定接受了这份不祥的力量。
在这个绝望的状况,它让沙克斯成功向格雷希亚拉波斯报了一箭之仇。
「黑花可没弱到、你没惯用手、还能获胜的、地步。」
用命去交换《杀人卿》的惯用手也不坏。
但格雷希亚拉波斯却无情地站起身,挥舞被砍下的右手。
他失去的右手瞬间再生了。
『在这个〈杀阵乡〉内,是不可能杀死我的。因为无论是何种伤势,都能立刻复元。』
沙克斯的脸上浮现绝望。
「怎么、会……」
格雷希亚拉波斯毫不留情地朝意识直接远去的沙克斯挥剑。
留下出鞘的碰撞声,〈咒刀〉一闪而过。
只是,那里没有沙克斯的尸体。
『你才是,准备耍猴戏耍到何时?』
「……哎呀呀,我也很努力耶。就不能露个大意或傲慢的破绽给我吗?」
身体本该被砍成两半的沙克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后跳,并站了起来。
『不No,我刚刚也说过了。像您这样的男人是非常可怕的。』
接着他看向沙克斯的身体。
『在这个〈杀阵乡〉里,你那回复力到底是来自什么机关?』
格雷希亚拉波斯的那一剑的确是致命伤。在这个能使魔术弱化的结界中,没有事物能够再生。
沙克斯掀开衣襟,露出伤痕。
上头留着用无数丝线缝合的剑伤。
『什么。〈傀儡线〉竟连一个细胞、直到神经都能瞬间缝合吗!』
「因为我原本是医疗魔术师。」
这魔术是从〈天鳞•祈甲〉得到了提示。
用这个〈傀儡线〉缝合后,原本的细胞就会被替换。这一招要求的是精密,不是魔力。
──但是,这也只是缝合,而不是恢复了。
本来是可以就这么慢慢回复,可治愈的部分却明显有弱化的现象。
也就是说,他只是保住一命,疼痛并没有消失。
额头留下汗水,沙克斯笑了笑。
「好了,麻烦你陪我继续啊。我可不能让你跟现在的黑花战斗。」
这么说的沙克斯手指伸出几百根线。
这些线一开始就遍布在此,仿佛是要保护沙克斯与佛钮司。
这就是格雷希亚拉波斯在最初的袭击无法跨过来的理由。
──无论他从何处出现,只要碰到线,我应该就能感受到。
在这以前,线一旦被碰到,就会轻易砍掉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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