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他不认为对方会这么要求。应该是有其他的意思,但沙克斯觉得目前无法摸索出真意。
「……你说这句话,是有何种打算?」
「──『最近的人,虽然很清楚事物的价格,却不懂事物的价值』──」
对方简直像完全没张嘴,又低声说出这句话。
──是什么谜题吗?
看来是不可能从佛钮司的表情,看清他话中的企图了。话说回来,这个男人的目光也都不在沙克斯身上,因此无法判断出他是对着谁说的,还是自言自语。
〈魔王〉的言行与常人相异是理所当然的事,可眼前的人连对话都很困难。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
这位〈魔王〉的别名是《傀儡公》──眼前的这个男人若只是单纯的提线玩偶,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既然如此,这或许就是他的测试。
沙克斯重新翘起脚,摸索对方话中的真意。
「你要说我无知,我也无可辩驳。我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实。」
沙克斯暂且回以肯定的答复,佛钮司脸上的皱纹却半点不动,再次念诵起不可思议的话语。
「──『至于为何,是因为你拥有比什么都珍贵的年少,而年少才是你该拥有的、有价值的事物』──」
沙克斯眉间的皱纹更深了。
──不行,完全听不懂。
这次变成赞赏的话语,完全无法判断出刚刚的回答正不正确。
当他烦恼到极点时,站在后方的黑花像是注意到什么般发出声音。
「啊。」
「怎么了?」
沙克斯转头,隔着肩膀看过去,黑花则做出稍稍思考的样子,这么回答:
「──『我不这么想』──」
听到这个回应,佛钮司的目光第一次动了。
「──『不,你只是现在感受不到。等你年岁渐长,长出皱纹使容貌丑陋,思考时额头会冒出青筋,而苦难在你唇上烙下可怕的火焰烙印时,一定就会感受到了』──」
原来如此──黑花回以颔首。
(小黑,这什么意思?)
(这个人说的是歌剧的台词,故事名为《杨格•奈罗德的肖像》,这一节还挺有名的,我才能发现。)
好像是描绘以绘画为媒介,得以不老不死的魔术师的爱憎故事。
见沙克斯把嘴凑到自己耳边,黑花感受到人耳微微泛红,但还是一样把嘴凑到他耳际回应。
尽管正在执行任务,却有种像是耳朵发痒、又像是舒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沙克斯清了下喉咙,一脸正经。
(歌、歌剧?是说,为什么你会知道这种东西?)
考虑到黑花以往的人生,她的心应该没有可以鉴赏这种东西的余裕,流卡翁的歌剧里头也有些情节跟大陆版本相差甚远。
(在黑机关的时候,同事在没出任务时推荐过歌剧的书给我打发时间。)
原来如此──沙克斯颔首。
一般庶民不太熟悉歌剧书,但在这类成书在富裕阶层间却是流通普遍的娱乐。由于富裕阶层的识字率高,对拥有印刷技术的教会来说是重要的资金来源。
这类书本也会在教会内发送,进行某些确认。沙克斯是没有空看,可在奇恩诺因德教会执勤时有看到患者在阅读。
即使有部分书籍流进黑机关,也不足为奇。
──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拐弯抹角?
他想了一下,想起启程前前任〈魔王〉安德列亚尔弗斯所给的忠告。
『佛钮司那家伙在另一层意味上也是个怪人,跟纳贝流士一样。我几乎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他身上似乎有个棘手的「诅咒」。』
活得愈久的魔术师,就愈是会跟「诅咒」扯上关系。谢利康在被马加锡亚打得没办法东山再起前,也都在调查「诅咒」。
那便可得出一种可能。
「你是不是……『只能说出由他人写成文字的话语』?」
无法说话还能靠笔谈,成了〈魔王〉自然能施展念话,然而从他并未使用这些手段这点来看,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佛钮司睁着翠绿的眼眸看回来,这么回答:
「──『正因为这是上天赐予我等,才会比谁都要痛苦。』──」
虽然〈魔王〉以天或神做比喻十分滑稽,但这恐怕是表示肯定的话语。
「……原来如此,我还真想拿着辞典同步翻。」
「是啊,我对歌剧也不是很熟……」
佛钮司严肃地开口对烦到想抱头的沙克斯道:
「──『暗示人阅读某些东西的行为,大多毫无意义或有害』──」
沙克斯与黑花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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