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入商会的户头。一定、一定噢。」
吉原愉快地对栞子小姐说。
「啊啊,这种情况下应该付钱的是智惠子女士吧?毕竟你们两位都没有分辨出赝品。你可不能像十年前那样跑到国外去啊,智惠子女士。因为这次扯到钱的问题啊,智惠子女士。」
对方频频喊著她的名字,她却只顾著与女儿窃窃私语,似乎在决定由谁开口。结果开口的是栞子小姐。
「请让我问一个问题……您得到这三册书的顺序是?」
吉原稍微敛起脸上的笑意,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回答了之后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我来猜猜吧……顺序是蓝色、红色、白色。蓝色与红色在你身边已经超过十年。最后的白色是在最近才得到的……地点恐怕是台湾。」
「差不多吧。这就是你说的重要事情吗?」
吉原不甘愿地回答。台湾是筱川智惠子偶然遇到志田的地方。应该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她当时没能够弄到白色书吗?
「不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大辅。」
「啊,是。」
突然被叫到名字,我打直了背。
「请你拿那把美工刀慢慢割开红色书的切口与天地。请尽量靠近书封,麻烦你了。」
「可是这样做的话……」
好不容易买下的第一对开本不就毁了──啊,不会。因为这是二十世纪的纸张。
「不要紧,请相信我。」
「……好。」
话虽如此,我也不得不谨慎。毕竟这本红色书可是花了五千万日圆以上的金额。我将美工刀的刀刃贴著书封下方、切口那一侧的衬页纸。像塑胶一样硬。我缓缓施力,把刀尖插入,由天往地的方向割出一条线。要割开三侧似乎得花上不少时间。
「第一次看到这三册时,我最初的疑问是书页的大小。这三册的尺寸比现存的任何对开本都还要大。」
栞子小姐继续说。吉原冷哼道:
「只是重现了出版当时的对开本尺寸吧。这是复刻本,所以可以自由决定书页的尺寸,不一定要反映原版的大小。这就是你要说的重要事情?」
「是的……可是这三册的天地与切口三处边缘都曾经被裁掉、切成相同大小,也就是说不是原版的尺寸,却没有变得比较小,这点很奇怪。」
美工刀来回好几次之后,切口这一侧的沟逐渐加深。或许有办法打开。但还是强行打开的话,会不会跟蓝色书一样扯坏书页呢?
「因为这些是复刻本吧。尚大先生只是重现了现实中无法存在的梦想之书罢了。」
「还有就是没有书盒这件事。这三册的制作如此煞费苦心,却没有搭配书盒,实在令人费解……」
「小姑娘,你别再自信满满地扮演侦探角色了,行吗?」
吉原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你有听到我说的吗?我刚刚才解释过呢,意思就是这些书的程度不需要制作书盒。每一册都只是普通的复刻本,这么想就合理了。」
「我也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不过如果是这样,剩下的疑问就是──真品到哪儿去了?如果三个颜色的书都是赝品的话,尚大先生为什么要小心翼翼收藏,不让任何人接触?……我认为书盒应该是存在的。」
「没有。不管是住在他家工作的我、智惠子女士或鹤代女士都没见过。在这里的就是全部了。」
「是的。所以有书盒,就在这里。」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伸长美工刀的刀刃,深深插入切口。我突然感觉刀尖的触感变了,变得可以轻松移动,好像没有切到任何东西。
「决定性的关键是书的重心。」
栞子小姐继续往下说。
「重心?」
「书封内部所使用的材质等部分,恐怕经过细微调整,让这三册的重量可以准确的几乎一致。可是只有一本书的重心不同。一般书的重心比较偏书背,但是唯有这本红色书的偏移幅度略大……多亏大辅的帮忙才让我注意到。」
我想起书市竞标开始之前发生的事;我单手抓书的时候,红色书从我手中掉落,白色书却稳稳握在手里。这两本书我都是从切口处抓住,原来是重心不同的缘故。
后来栞子小姐频频敲打书背,不是为了听声音,而是为了确认从书背放手时,以及手扶著书背时的重心差异。现在想来,红色书底下有铅笔跑进去也很奇怪。大概是她做的吧,为了找出重心在哪个位置。
我改变书的方向,把刀刃尖端插入天的衬页纸。我大概知道栞子小姐想说什么了。
「然后,最后是书页留白处涂黑一事……吉原先生也说过,不一定要反映原版的尺寸。把原版的书页翻拍之后,印在更大的纸张上,这种时候留白的地方无论如何都会有颜色的不同。
十七世纪没有现在这样的造纸技术,而且当时的纸张颜色也很独特。哪边是照片、哪边开始是留白,边界一看就知道……为了让人看不出来,只有涂黑这个方法了。将环绕正文的方框外侧全部涂黑,这表示原版的书页比较小。」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割开天那一侧的速度比切口更快,刀刃触感变轻时,我把书转向,将刀刃尖端插入地那一侧。我看了吉原的脸一眼,只见他原本红润的脸颊逐渐失去血色,似乎明白怎么回事了。就像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