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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持有的是什么样的书呢?」
「那是……我也不太清楚。」
水城摇头。
「内容是英文,书封正面和背面都没有作者名,也没有书名。总之就是很大的书,像是很久以前印刷的东西。我猜会不会是莎士比亚的传记之类的。因为第一页印著莎士比亚的名字,还有很大的肖像画。」
又是莎士比亚。我不认为这只是偶然。吉原也给了我们一本《人肉质入裁判》。似乎与这件事情有关。
「书名不清楚这就……您有没有注意到其他地方呢?任何小事都没关系。」
「我也只翻过第一页而已……啊啊,有件事真的只是小事,就是肖像画下方印著莎士比亚逝世的年份。好像是一六二……三年吧。」
「……莎士比亚逝世的时间还要更早一点。」
儿子没好气地纠正。这么说来,我也记得栞子小姐说过是德川家康死的那一年。水城禄郎没什么自信地偏著脖子。
「这样啊,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啊……」
栞子小姐突然小声惨叫,似乎被自己的声音吓到,立刻以双手紧捂著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
「……抱歉。」
她咳了咳,清清喉咙。眼镜后面的双眸渗著强烈的兴奋。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和那本书有关的事。
「事实上吉原先生也来过我们店里,并且以不合理的价格卖给我们某本旧书。所以我想,要从他手上取回那本书,使用一般手段恐怕行不通……可以请您先告诉我当时的详细状况吗?」
「叫我说明详细状况……」
水城交抱双臂,仰望天花板。
「提到借据之后没有谈太久,在这之前都是那个人单方面滔滔不绝说个没完,举凡是过去的八卦、朋友的近况云云。我想英子也是耐著性子在听,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
「外婆跟吉原先生以前就认识吗?」
「是的。英子嫁给我之后,那个人也来过家里两、三次。他想卖旧书给英子,不过每次都被赶走。他和你的母亲智惠子也有往来,似乎趁机打听过英子的喜好。
听说他跟智惠子因为工作,经常在海外碰面。他甚至拿出相簿把她的照片秀给我们看……他说是为了做生意,所以拍摄、收集了不少照片。」
这些事情,吉原昨天倒是一句也没提到。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也不敢保证他与筱川智惠子共谋的可能性为零。
「他也稍微提到了你,对吧?」
水城禄郎突然对儿子说。水城隆司显得不知所措。
「我根本不认识那个旧书商。」
「不,他以前来家里时,你也跟他打过招呼。大概是你读国中或高中的时候。」
儿子似乎没有印象。只在十几岁时打过一次招呼,想不起来也很合理。
「那个男人似乎还记得你。他因为工作去澳洲时,好像碰巧认识了你以前的朋友。你不是曾在那边的大学留学一年念英文吗?他听对方说有日本朋友,一问之下才发现就是你。」
碰巧认识这些说词我可无法照单全收。吉原绝对在事前先收集了文现里亚古书堂与水城家的情报;这就是为什么他一副跟我们首次见面的模样,却知道许多事情。
「……一边看著相簿一边闲聊之后,就开始说借据的事了吗?」
「应该是这样没错。当时正巧有快递送货来,我去签收,等我回来时,那个男人正好拿出借据。」
栞子小姐将拳头靠在嘴边静止不动;这是她陷入长考时的姿势。但她最后还是垮下肩膀。
「虽然可以推测出几种可能的情况,不过目前已知的资讯还不足以判断……如果能够与外婆谈谈就好了……」
「当然,如果你方便的话,现在就去见她吧。」
水城禄郎爽快地回答。由于太过爽快,反而是我们因此愣住了。
「现在吗?」
栞子小姐反问。
「是的,不需要另约改天。反正问她愿不愿意,她也只会说不要而已。既然结果都一样,择日不如撞日吧。」
「这样的话,我们今天过去,她会不会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们?」
我说。搞不好我们这样不请自来,情况反而会更复杂。
「应该是不至于。她这个人虽然固执,不过碰了面就会改变态度。她也很清楚,像我们这种年纪的人,应该趁著还有机会的时候,赶快与想见的人见面……再拖拖拉拉就没有机会了。」
我突然想起背取屋志田的话──你们年轻人还有时间,和我这种老头不一样──在他失踪不久前曾说过这句话。或许对年纪大了这件事有所体认的人,都有同样想法。
水城禄郎的目的或许不只是找回那本书,也希望自己的妻子能与孙女重逢。
「我明白了。」
栞子小姐以紧张僵硬的声音回答。
「我们现在过去找外婆谈谈。」
7
因为有两个用拐杖的人,于是我开了店里的厢型车。栞子小姐坐在副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