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栞子与无止尽的舞台 第一章 喜悦之外的思绪

时代来看,感觉是很久以前的人,毕竟他的年代与战国武将差不多。

  「尽管如此他仍是世界上最有名的文学家之一。日本也在这本《人肉质入裁判》出版的明治十几年开始正式翻译或改编,尽管时空背景不同,依旧大受欢迎。最近也发行了新译本全集。」

  这么说来,我也在一般书店看过一整排的莎士比亚剧本。看来不只戏剧有很多人观赏,他的剧本也有很多人阅读。

  「他有哪些作品呢?」

  「很多……首先是悲剧。除了《罗密欧与茱丽叶》之外,被称为四大悲剧的几部作品也很知名,像是《哈姆雷特》、《马克白》、《奥赛罗》、《李尔王》……」

  「这么说来我几乎每一部都听过……啊,《奥赛罗》好像没有。」

  「单知道《奥赛罗》这个名称的人也很多。你记得吗?有个黑白棋游戏就叫做『奥赛罗』,用正反两面分别涂上白色与黑色的棋子区分敌我、抢地盘……据说是源自于翻转棋(Reversi)。」

  「欸……所以游戏的名称就是来自于莎士比亚的《奥赛罗》吗?」

  栞子小姐点头。

  「《奥赛罗》是以中世纪的义大利为舞台,故事讲述摩尔人(黑人)将军奥赛罗误中部下伊阿古的诡计,因此嫉妒发狂,杀死了妻子苔丝狄蒙娜。据说奥赛罗棋的命名就是参考奥赛罗与苔丝狄蒙娜的肤色,以及登场角色诡谲多变的背叛行为(注4:「背叛」的日文也有「翻面」的意思。)。」

  我完全不知道莎士比亚的作品居然跟我身边的东西有关。

  「这么说来,莎士比亚的悲剧中,是不是有句很有名的台词?好像是『该活著还是该死去』之类的……」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出自《哈姆雷特》的这句,对吗?」

  我还没有说完,栞子小姐已经抢先回答。她的英语发音很日式,不过也因此令人倍感亲切。

  「故事的舞台是中世纪的丹麦皇室。王子哈姆雷特的父王遭到暗杀,他想向身为凶手的叔叔复仇,但同时也对自己的人生充满苦恼……这句台词就是出现在他陷入苦恼的场合。看起来优柔寡断的青年哈姆雷特这个人物的设定,也带给后世文学莫大的影响。太宰治也是从《哈姆雷特》获得灵感,才写出了长篇小说《新哈姆雷特》。」

  一提到优柔寡断的青年,太宰治或太宰的书迷似乎就会不自觉地把自己代入角色。虽然哈姆雷特是丹麦的王子──我突然不解地偏著头。

  「嗯?作者明明是英国人,可是《哈姆雷特》跟《奥赛罗》都不是英国的故事?」

  「莎士比亚也写过许多以伊莉莎白时代(一五五八~一六○三年)以前的英格兰皇室为舞台的历史剧……不过,几乎没有以他活著当时的英国为舞台的戏剧。《凯撒大帝》、《安东尼与克丽奥佩托拉》等则是以古罗马为舞台。莎士比亚以各式各样的时代为背景,撰写的故事类型多变,自由自在的风格正是他的卖点吧。他也写过许多喜剧。」

  「喜剧?」

  我反问。因为《罗密欧与茱丽叶》的印象,我还以为他写的都是些沉重的作品。

  「是的。由于当中也有不少作品带有严肃的成份,因此哪些可以归类为喜剧,分类上著实困难……代表性的作品有《驯悍记》、《皆大欢喜》、《仲夏夜之梦》、《爱的徒劳》、《无事生非》……」

  栞子小姐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光是喜剧的代表作就有这么多部。他究竟写过多少部作品呢?而且他的每一部剧名,我居然或多或少都有听过。

  「……当然《威尼斯商人》也是很有名的喜剧。」

  「这样啊……欸,《威尼斯商人》是喜剧吗?」

  我一直以为既然出现切人肉这种残忍的内容,一定是很黑暗的故事。

  「这个故事由各式各样的元素交织而成,不过姑且被分类为喜剧。莎士比亚的戏剧名称也是有规则的,悲剧或历史剧等严肃的内容,通常会以登场角色作为剧名。喜剧则像《威尼斯商人》一样,没有套用这项规则。」

  我回想栞子小姐所提到的戏剧名称。这么说来的确每一部都是如此。

  「我对《威尼斯商人》的故事不是很清楚……哪个部份算是喜剧呢?」

  「这个嘛,我该从哪里开始说明才好呢……」

  栞子小姐示意我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自己也理所当然地在另一张椅子坐下。看来会说上一段时间。我把现在应该要工作的念头逐出脑袋。听栞子小姐说故事比较有趣。

  「故事是从威尼斯的年轻人巴萨尼奥,为了向美丽的千金小姐波西亚求婚,而跟身为贸易商的朋友安东尼奥借钱开始的。由于安东尼奥的手边正好没有现金,便找上了放高利贷的犹太人夏洛克融资,对安东尼奥怀有恶意的夏洛克提出一项条件──如果无法在期限之内还钱的话,就要切下一磅身上某处的肉还债。」

  「一磅的肉大约是多少?」

  「不到五百公克,所以……差不多是这样吧?」

  栞子小姐将握拳的双手合在一起。还不小呢。如果切在不该切的地方,很有可能死掉。

  「安东尼奥同意了他的条件,却因为暴风雨失去他的船只,期限到了也无法还钱,不得已只好履行契约。夏洛克不听其他人的劝说,执意要拿到安东尼奥身上的一磅肉。」

  不知不觉间,我的脑子自动把夏洛克想像成那个蛋头老人的样子;吉原喜市也藉著卖《晚年》的机会对我们乱开条件。他或许和夏洛克一样,对于栞子小姐抱持著某种恶意。

  我望著柜台上的《人肉质入裁判》。这么说来栞子小姐曾说,吉原拿出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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