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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两人异口同声回答。
真野涨红脸,笑了出来。
三人一起走去餐厅之后,叶藏就起床,眺望雨中迷蒙的大海。
「过了这里,就是空蒙之深渊」
接着又回到最初的开头部分。可是,连我自己都觉得不恰当。第一,我不喜欢像这样的时间把戏。虽然不喜欢,还是试试看。过了这里,就是悲伤的城市。因为我想将此一平常说惯的地狱门之咏叹,奉上这令人骄傲的开头一行。并无其他理由,即使因为这一行而使得我的小说失败的话,我是很胆小的,也不会因此产生把它抹去的念头。故作有勇气的再说一句,抹去这一行,就等于是抹去我至今为止的生活。
——
「思想,你是属于马克思主义!」
这话有些愚蠢,却不错。这是小菅说的,他一脸得意的说,接着又重新拿好牛奶杯。
四面都贴上木板的墙,漆着白色油漆,东侧墙上高挂着胸口佩戴三枚如铜板大勋章的院长肖像画,下面静静的排放了大约十张左右的细长桌子。餐厅空空荡荡的,飞驒和小菅坐在东南隅的餐桌,吃着饭。
「实在太激烈了!」小菅放低声音,继续说「身体那么虚弱,却如此四处奔跑,是真的想寻死!」
「行动队的冲锋部队吧!我知道」飞驒一面闭着嘴反覆咀嚼面包,一面插嘴。飞驒并非摆出博学的姿态,而是像这种左派的用语,当时的青年每个人都知道。「可是──并不光是如此。艺术家并不是如此干脆的人呀!」
餐厅暗下来了,因为雨势大了。
小菅一口饮尽牛奶,然后说「你只是主观的判断事情,这是不行的。毕竟……毕竟啦!一个人的自杀并不是基于本人的意识,而是潜藏有某种客观的重大理由。家人全将原因归咎于女人,但我却说并非如此。女人只是作伴而已,应该另有其他重大的理由,那是像我们这种人所不知道的。连你都说出这种奇怪的话,不可以啦!」
飞驒看着脚边燃烧着的暖炉的火,嘴里嘀咕说「可是….那个女人已经另有丈夫了呢!」说完,接着闭着一只眼睛,瞄准碘上的肖像画看。「这是菅里的院长吗?」
「大概是吧!可是,事实如何,只有大庭自己才知道!」
「说的也是!」小菅轻快的表示同意,瞪大眼睛慌张的环视四周。「好冷啊!你今天要住在这里吗?」
飞驒赶紧叹下面包,点头。「要!」
青年们不是真心在讨厌,彼此都尽量注意别去碰触对方的神经,同时也极度的保护自己的神经。因为大家都不想遭到无谓的侮辱。而且,一旦受过一次伤害,就一定会有所顾忌,不想沦为杀死对方,或自己被杀的地步,所以,才很讨厌争吵,他们总是知道许多敷衍的话。甚至连「不」这一句话,都可以有十种左右的不同用法。而且首先开启讨厌的一方,早就已经投出妥协的眼神最后笑着握手,并且在心中嘟嚷着「彼此!彼此!」真是低能!
我的小说似乎也逐渐痴呆起来了。要不要此处一转,同时展开数个场景?并非说大话,你不论说什么都不灵巧。啊,但愿能顺利进行下去就好了。
第二天早晨,是个令人愉悦的大晴天。海面风平浪静,大岛上喷火所产生的烟雾,白茫茫的升上水平在线。不好了!我很讨厌描写景色。
一号房间的患者一睡醒,病房中早已充满初春的阳光。和随侍的护士互道早安后,立即量早上的体温,六度四分,接着攸走到阳台,做早餐前的日光浴。打从被护士悄悄的碰触腰部时开始,早已偷偷的看着四号房的阳台。
昨天才来的新患者,整齐的穿着藏青色碎白花纹的夹衣,坐在藤椅上,眺望大海,大概是太刺眼了,皱着粗眉。没想到长得竟然如此好看,不时用指甲轻搔脸上的纱布,躺在日光浴用的躺椅上,眯着眼睛,只有观察到这上而已,随后便叫护士拿书来。《包法利夫人》,平常觉得这本书太无聊,只读了五;六页就丢着了,但今天却真的很想读。现在读这本书,真是再适合不过了。拍啦拍啦的翻页,从一百页左右开始读,读到了不绚的一行文字「恩玛很想借着火把的火光,在黑夜中出嫁」
二号房的患者也醒了。走出阳台做日光浴,突然看见叶藏的身影,立刻又跑进房内。毫无理由的恐惧,立即钻进床内。一旁的母亲,笑着替她盖上毛毯。二号房的小姑娘,用毛毯将整个页头盖住,在小小的阴暗中,一双眼睛闪闪发亮,侧耳倾听邻房的谈话声。
「是个大美人喔!」接着传来一阵窃笑声。
飞驒与小菅都住在那里,两人一起挤在隔壁的空病房中的一张床。小菅先醒来,张开惺忪的细长眼睛,走到阳台。斜眼瞥了一下叶藏那稍微恢复元气的姿势,接着又寻找让他摆出这种姿势的源头,把头转向左边。在最旁边的阳台,有一位年轻女子在看书,女子的躺椅背后,正是长着青苔的湿石壁。小菅做了个西洋或的大耸肩后,立刻返回房内,将睡订中的飞驒摇醒。
「起床啦!发生事情啰!」他们最喜欢捏造事情了,小菅叫道「小叶摆了个大姿势!」
他们的会话中,经常使用「大」这个形容词,或许是在这个无趣的世界上,很想要有点什么可以期待的事吧!
飞驒吓了一跳,跳了起来。「什么事?」
小菅一边笑,一边说「有一位少女哦!小叶摆出他最自豪的侧面给她看呢!」
飞驒也开始闹了起来,两边的眉毛都夸张的大大往上跳起来,问小菅说「是美女吗?」
「是美女呀!假装在看书」
飞驒笑了出来。坐在床上穿上外套,套上裤子,大叫「好啊!看我来好好教训一顿!」并非真的打算要好好教训他,这只是背后说说而已。他们甚至能毫不在乎的在背后说好朋友的坏话,这只不过是顺势脱口出罢了。「大庭这家伙,难道想要尽全世界的女人不成!」
过了一会儿,从叶藏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