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请等一下。」
富泽博打断她。
「是、是的……什么事?」
「你替我解开了四十七年前的谜团……我想付你酬劳。」
「不,不需要。」
栞子小姐乾脆回绝。
「我并没有做什么值得拿酬劳的事……啊,不过,您如果想要卖掉藏书的话,还请务必委托敝店。」
她彬彬有礼地低头鞠躬。这么说来,截至目前为止每次的解谜,她也几乎不收报酬。将藏书卖给我们虽可算是例外,但我们也会按照藏书内容支付该支付的金额。
富泽博突然放声大笑,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得如此无忧无虑。我们不解地面面相觑,究竟是怎么回事?
「四十七年前,筱川圣司也说过同样的话。」
「咦……爷爷吗?」
栞子小姐双眼圆睁。
「是的。他虽然没有告诉我真相,不过……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找回珍贵的书。我一说要给他些东西以资答谢,他就说自己不收报酬并且拒绝了,似乎也是因为他对于那次的结果不甚满意……然后他说:『不过,今后如果打算出售藏书的话,请务必交给敝店。』」
两个人的说法就像约好似的。我再次深刻感受到栞子小姐的确继承了筱川圣司的血脉。
「所以我当场就卖了一本旧书给他……砂子屋书房出版的《晚年》初版书……那是我拥有的《晚年》当中状态最好、内页未裁切的一本。」
一个想法瞬间闪过我的脑袋,栞子小姐当然也注意到了。
「『秉持自信而活吧 生命万物 无一不是戴罪之子』。」
她背诵出这句话。喔喔——老人发出感叹的声音。
「对了……那本书上有太宰亲笔写下的这段话……筱川圣司似乎也很喜欢,他说:『对于吾等无法成为上帝的人类来说,这是值得深思的一句话。』当然他以适切的价格收购了,不过……不晓得他是否继续收藏著没有卖掉呢?」
「爷爷一直小心翼翼地保存著那本《晚年》。在爷爷过世之后,由我的父亲继承……后来也已经从父亲传到了我的手上。」
我浑身紧绷。我们对外声称那本书已经烧掉了,除了栞子小姐之外,知道那本书还在的人就只有我——以及把那封信摆在文现里亚古书堂的那个人。
「这样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富泽博没注意到栞子小姐委婉没有直说现在是否仍持有那本书,他摇了几次头。
「希望你今后也好好保管它。」
栞子小姐用力握住拐杖,再次默默低头鞠躬,在他身边的我也和她做出同样动作。我决定和她一起保护她最珍爱的书。
为此,无论任何危险我都甘愿面对。
2
离开富泽家时,天已经黑了。
从黑压压的云间可隐约窥见星光。我们走过庭院,走向停在附近的厢型车。准备回家的人只有我和栞子小姐,小谷仍与富泽父女待在一起。这四十七年来发生过哪些事情,他们有一大堆想要聊的话题。
大概是一口气听到太多关于过去的事情,我感觉到有一股麻痹脑袋深处的疲倦感。我们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得知了栞子小姐那本《晚年》的来历,那不是田中嘉雄的藏书,但也并非与他毫无关联。
走向车子时,我快速回顾到目前为止知道的事情。正如栞子小姐所云,我们都没有证据,很多都是臆测,或许细节有误。
四十七年前,久我山书房的老板久我山尚大盯上了两本太宰作品的稀有书——田中嘉雄向虚贝堂的杉尾买来的太宰自杀用——错了,是自家用的砂子屋书房出版的《晚年》,以及富泽博获得太宰亲赠的月曜庄出版的《越级申诉》。久我山拿田中嘉维与五浦绢子的关系要胁他,指使他从富泽家书库里偷出《越级申诉》。
帮忙把书物归原主的人是栞子小姐的爷爷筱川圣司。富泽博以《晚年》的未裁切书当作谢礼,卖给文现里亚古书堂,也就是栞子小姐现在拥有的这本《晚年》初版书。
事件过了七年后,缺钱的田中嘉雄以便宜的价格把自家用人晚年》卖给了久我山书房。那本书现在到了谁的手上,目前还不清楚。
整件事情还真是错综复杂啊。不过,我感受到最大的疑问是,这一切是如何与现在的我们扯上关系呢?
有人在文现里亚古书堂摆了封信,并且告诉田中敏雄关于他爷爷那本《晚年》的消息——这个人偷窥我们的情况、打算设计陷害我们。对方是单独进行或者是好几个人牵涉其中,这些目前也仍是毫不清楚。
「……啊!」
打开车门时,我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转头看向富泽家。
「大辅,怎么了?」
「忘了带走那个夹纸板和田中嘉雄的笔记,我最好还是回去拿吧。」
「不……我打算暂时交给他们保管,才会留下没带走。我希望富泽老师仔细阅读笔记的内容,我也已经取得鹤代阿姨的同意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个笔记的内容是什么?」
这是我刚才没能够问的问题。连富泽博看了笔记都称赞田中真的很熟悉太宰文学,想必知识不够深的人,应该看不懂吧。就连曾是浪漫奇想会成员的小谷也没看懂。
「……那是田中先生针对某篇太宰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