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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是鹤代阿姨弄错……我刚才已经和小文确认过了。』
我紧握著智慧型手机等待她继续说下去。如果不是弄错,那是什么情况?她是基于某个原因,故意那样说的吗?
『啊,对了,小文向你道谢。大辅你还特地确认店内有没有异状对吧?……谢谢你,我也很高兴。』
她突然羞怯地向我道谢,完全转移了话题。我也很高兴,但更重要的是,我想知道她和筱川文香确认之后的结论是什么。
我听见水滴落在物体上的微弱声响,转头看向背后,声音来自食堂后侧。现在这栋建筑物里应该只有我一个人才对。
我咽了咽口水,应该去确认一下比较妥当。
「抱歉,我五分钟之后再打给你。」
说完,我挂了电话,从椅子上站起,滑步移动到屋后。我适度放松全身力量戒备著,准备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只要袭击的不是一群人,我就有办法应付。
我绕到吧台后侧,进入屋后的空间把灯打开。没有其他人。这里以前是洗碗区兼仓库,现在只剩下洗碗用的大型洗涤槽,以及放置清扫用品的置物柜。
「……搞什么。」
我松了一口气。洗涤槽的水龙头正滴著水,大概是水龙头没关紧,水就因为某些原因一口气流了出来吧。我用力旋紧水龙头,让水完全止住。如果漏水情况太严重的话,只好找水电行来修理了。
感觉到浏海微微飘动,我抬起头。洗涤槽上方有一扇装著雾玻璃的窗户,隔壁建筑物的墙壁就在眼前,所以白天几乎晒不进阳光。窗户上装著格子铝窗防盗,但是——
(嗯?)
玻璃窗户外头怎么不见格子铝窗?我凑近一看,发现窗锁旁边的玻璃缺了一小块三角形。风就是从这里吹进来。
我的背瞬间紧绷。有人侵入这栋建筑物了,这个人拿掉格子铝窗、弄破窗子。问题是这位入侵者现在人在哪里?
糟了!我心想。这是把我骗过来的陷阱,我正要回头,置物柜里突然冲出黑影,对方拿著类似短棒的物体向我刺过来。我做出防备姿势的手臂上火花四溅,上半身感觉一阵剧痛。
(啊……)
就在我动弹不得之时,短棒尖端抵上我的脖子。下一秒,我没能够大叫就倒在水泥地上,浑身上下彷佛被无数的粗针刺过般,手脚完全无法动弹,唯有意识仍然清醒。
我看到男性运动鞋。勉强移动眼睛,抬眼仰望那家伙的全身——他的头发已经比之前见到时长了一些,穿著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深绿色连帽上衣和黑色裤子,手里拿著电击棒,与他那张友善笑容形成的反差,让人有些不舒服。
「为了对付你,我可是做好万全的准备了……你真的很健壮呢。我本来还以为你应该会晕过去。」
田中敏雄佩服地说道。
用宽胶带绑住我的手脚后,田中抓著我的后领把我拖进食堂里。我的脑子陷入恐慌,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事?委托我们办的事情又算什么?莫非他原本就策划了这场袭击?接下来他想做什么?
他把我像物品般丢在食堂墙边,因为肩膀和背部的疼痛,我终于回过神来。尽管这个男人没有武术经验,不过他的身材修长且力气很大,再加上一只手上还握著电击棒,因此在无法自由活动的情况下,我无法抵抗,只得先观察情况。我靠著墙壁坐起上半身,仰望站在一段距离之外的田中。
「……刚才讲电话时——」
我张开乾涩的双唇。不晓得是遭到电击棒攻击的关系或是因为害怕,话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在颤抖。
「你已经在我家里……只是在确定我几时回家吧?」
「没错。我当时正在二楼翻箱倒柜。」
田中乾脆地承认。我涌上后侮的念头,打从心底觉得自己真是笨蛋,居然因为和他有一丝丝共鸣而大意了。我明明知道这种情况总有一天会发生。
「你在找什么?」
「真是糟糕啊,你明明知道的……《晚年》啊。那个女人假装烧掉的那本未裁切书。别装蒜了,你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我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紧紧握住。他果然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被保释之后。有人很亲切地告诉我,那个人说你们一年前骗了我,现在也仍在骗我。」
「……咦?」
我惊呼。
「保释之后……那么,你和在文现里亚古书堂留下信纸的人,是一伙的?」
「信?什么信?」
他惊讶地回应。我拚命整理混乱的脑袋,都已经是这种情况了,也没有必要装傻,所以他是真的不知情。也就是说,留下信的人与田中敏雄没有关系——不,也许现在已经有关系了。就是那个人把消息告诉这个男人的吧。
「那么珍贵的书……怎么可能在我这里。」
「我就是算准了在你手上,也知道那个女人把《晚年》交给你保管了。」
连这种消息也泄漏给他了?我的确和栞子小姐在店里谈过这件事——不,冷静点——我这么告诉自己。
这个男人在我家翻箱倒柜是因为不知道书在哪里。我的斜肩背包就摆在吧台上,我构不到,但是从洗涤槽那儿看不见吧台,所以我刚才拿出《晚年》时,他或许没发现。
「你在找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