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找书的需求。可以理解那间店为什么会是县内数一数二的旧书店了。
「这么说来,田中先生那本砂子屋书房出版的《晚年》,也曾经请久我山先生看过。」
「真的吗?」
栞子小姐惊讶睁大双眼反问。
「是的。家父与田中先生在这里谈话那天,久我山先生稍晚也来访了。大概是家父无法自行判断真伪,所以请久我山先生过来帮忙鉴定吧。」
「您没有听到鉴定结果吧……」
「我没有听到,不过家父肯定知道。」
栞子小姐垮下肩膀。富泽博大概不会告诉我们,至于其他知道结果的人——
「呃,可以问问久我山书房的老板吗?」
「不可能……他早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过世了。」
当然啦,他是指导栞子小姐爷爷工作的人,如果还活著的话,年纪得要非常大了吧。
「如果他还活著的话,我想他会愿意告诉我们许多事情。他和鹤代一样总是面带微笑,对每个人都很温柔。」
(嗯……?)
这与从栞子小姐那儿听来的不一样。筱川圣司不是在「十分严厉的老板」底下工作了十几年吗?或许因为遇到的对象不同,所以印象也不同吧。
「我打算去请教鹤代阿姨,她或许知道些什么。」
栞子小姐挺直背部,身子远离茶几,似乎准备告辞了。我犹豫著该不该将茶几上的照片收进包包里,因为富泽纪子依旧凝视著照片。
「真教人怀念。」
她喃喃自语完,摸了摸两张照片。
「我与鹤代也是,这个时候原本还经常来往,可是自从我们就读不同的学校后,就渐行渐远了……只剩下寄寄贺年卡而已。」
我莫名感到害怕。照片中感情那么好的死党,即使现在住得再近,也不再见面了。明明也没有绝交,却自然而然就这样过了几十年而不再见面。
「替我向鹤代问候一声。」
她开朗笑了笑。我第一次终于觉得她就是照片中的那个少女。
5
隔天傍晚,我和栞子小姐缓缓爬上北銾仓的斜坡。目的地是久我山家,距离约好的时间还很充裕。我除了背著一如往常的斜肩背包外,还提著一个纸袋。这是筱川文香交待的,里头是罐装蓝莓果酱。似乎是上个月她负责顾店时,久我山鹤代带了蓝莓给她,于是她做了果酱,希望我们交给她当作回礼。
筱川文香与邻居的往来方式完全像个家庭主妇,一点也不像高中女生。
「久我山鹤代女士经常到店里来吗?我没印象见过她。」
「她平常多半是到主屋那边拜访,所以没什么机会介绍给大辅你认识。」
也许见过长相吧。我最近进入筱川家主屋的机会愈来愈多了。
「你们家与久我山先生家双方的家人,从很早以前就有来往了吧?」
我只是问一个很轻松的问题,没想到却让栞子小姐沉默了一会儿。狭窄的斜坡上响起拐杖规律的声音。
「……也不能这么说。感情好的是父亲和鹤代阿姨,他们就读同一所小学,所以算是青梅竹马……感觉就像姊弟吧。鹤代阿姨比家父大三岁。」
「咦?那么栞子小姐的爷爷和经营久我山书房的……」
「久我山尚大先生。」
「和那位久我山尚大先生,两个人之间没有来往吗?他们不是以老板和店员的身分一起工作了十年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我从父亲那儿听到的资讯,他们虽然经常在旧书商会那儿碰面,却似乎很少互相拜访双方的住家。或许是个性使然,我爷爷是个冷淡的人,而久我山先生又似乎相当严肃……」
「……我一直觉得奇怪,富泽女士昨天说他:『总是面带微笑,对每个人都很温柔。』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我听说他对顾客十分亲切,不过对于工作人员及同行的态度却是完全相反。他拥有身为旧书业者应有的广泛知识与多年经验,因此众人敬佩他的同时也畏惧他……」
「他也曾经在某家店里当学徒吧?」
「听说他一开始是在神保町的旧书店工作。当时正值昭和金融恐慌最高峰的时期,薪水低廉之外,工作环境也十分差劲……因此他大约有五年的时间都在负责收购稀有书以外的旧书,这件事我曾经听他家人提过。战争结束后,他在伊势佐木町开了自己的店,同时也在北鎌仓兴建自己的住宅。」
真的可称为是白手起家、经历过千锤百炼的旧书业者呢。即使对于同行及工作人员严苛也是无可厚非。
「现在住在久我山先生房子里的只有……鹤代女士吗?」
「她和女儿、母亲三个人同住。女儿已经是大学生了,鹤代女士很久以前就离了婚、带著女儿回到娘家来。」
我终于懂了,怪不得提到她的时候会用娘家的姓氏。
「咦?她的母亲是指久我山尚大先生的妻子吗?」
「是的。年纪已经相当大了,最近几年多半是躺在床上。我也已经有一年没见到她了,以前来看她的次数比较频繁……」
栞子小姐说到后来变得含糊。我等了一会儿,她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么说来